周靈卻是黛眉搖頭：“不可，那楚卓儒詭譎狡詐，你應付不來的。”

    就連沉默至今的淩雲都跟著點頭：“那個楚卓儒，不好對付。”

    “臣去。”

    齊若不帶任何猶豫地站出來，朝周靈作揖請命：“雖說臣不能保證將那楚卓儒管得服服帖帖，但讓他在我周國地盤上翻不起什風浪，臣還是能打這個包票的。”

    “這個主意不錯！”

    就連一直繃著老臉的張尚書都麵上有了笑顏。

    齊若這周國第一謀士，可向來不是徒有虛名的。

    一幹目光都投向周靈，等著她開最後的口。

    可周靈的麵色仍是冷冷淡淡，並未因這一出路而欣喜多少。

    “嘖！要老夫說，你們給他整那些個虛頭巴腦的客氣做甚？還不如抄家夥在半路給那個王八羔子噶了來得省心痛快！”

    程奇見不得這些彎彎繞繞，更氣不順憑什還要好吃好喝地供著那幫始作俑者，直接這般說道。

    “伯爵大人，這楚卓儒身份非比尋常，切不可太過衝動。”

    眾人紛紛發笑，不由勸著程奇這向來火爆的脾氣。

    “衝動什？”

    可冷不丁地，周靈的聲音從一幹人後頭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就見這向來將程奇的主意一笑置之的陛下，此刻如看曠世珍寶一般，亮晶晶著一雙眼，黏在伯爵大人的身上，恨不得給人看穿了去。

    “伯爵此計妙計，深得朕心！”

    說著，那撇向眾人的餘光，除了那一絲絲的不滿，竟還有那一點點的嫌棄？

    原還憋了一口氣打算同眾人拌嘴的伯爵，更是一口氣提在喉頭沒吐出來，一幅見了鬼的表情看向周靈，開口的時候，還咬著了自家舌頭。

    “啊？陛下您說什？”

    “朕說啊，伯爵這次，可為朕想了個好法子！”

    周靈不光笑眯眯地起身站在程奇身旁，還重重拍了程奇兩下肩頭以示嘉獎：“伯爵大人果真睿智無雙！”

    “淩雲，你現在就帶著人去路上，給朕砍了那楚卓儒丟一邊去！”

    眾人還愣愣沒緩過神，皆以為是個玩笑，周靈卻已然轉身看著淩雲，給眾人丟下驚天一炮。

    “這這這，陛下，不可啊！”

    張尚書瞠目結舌，忙勸道。

    周靈橫去一眼，麵露不悅：“不可什？”

    “陛下您……三思啊……”

    一向尊崇周靈的彩雀與楊席，此次也異口同聲地，小心提議道。

    周靈鼻尖冷冷哼出一聲：“三思什？”

    “額……陛下啊，要不再想想旁的法子？”

    齊若的語氣都帶著不確定了。

    “想想什？不想！”

    周靈並未同眾人玩笑，純純的一幅鐵了心的模樣，轉頭就衝沒動作的淩雲揚下巴。

    “還站著幹嘛？去啊，拔刀，砍人！”

    淩雲：“……”

    默默合起現在才合得上的雙唇，淩雲垂眸便將寶劍出鞘，提著那抹銀光，默不做聲地散著殺氣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淩雲同旁人相比，就是這般最好。

    甭管周靈嘴蹦出多驚世駭俗的話來，讓他如何，那必然是一句廢話沒有的，甭管是什，都先照做再說。

    呆愣愣地將目光反反複複從周靈和漸行漸遠處去的淩雲，直到周靈唇角含笑，舒展著眉頭倒著熱湯品的那刻，程奇才真真確認了，陛下這還真不是開玩笑，這次是真覺得自己的決策好。

    這馳騁沙場多年，多少刀光劍影於陣前連眼皮子都不曾抖一下的伯爵大人，此時此刻卻紅著一雙眼眶，就那糊在了周靈身上，雙唇哆啊哆，麵皮抖啊抖，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

    想他程奇除了在戰場上指揮上有點作用，每次議事，自己都跟霜打了茄子似的，每次他不經腦殼子思索的主意出來，除了得幾句哂笑，屁用不頂，就愛繞一大圈令人頭疼的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