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這個逼，我橘青登裝定了！【4500】

    千葉榮次郎的話音方一落下，四周便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他並未使用文縐縐的腔調，更未使用晦澀難懂的古日語，而是使用大白話，所以即使是沒有上過寺子屋的大老粗，也能聽明白他的話語意思。

    眾人皆被其言辭中所蘊藏的豪邁氣概所折服。

    “不愧是江戶的最強者啊。”

    “威風凜凜啊！”

    “就算沒有戰鼓、陣鍾的鳴聲，在下也自當身臨其境，挺身迎戰……說得實在是太好了！”

    ……

    “……”

    青登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遠處的千葉榮次郎。

    男穀精一郎、漥田清音、大石進、原鍵吉……他們站在避開人群的地方，遠遠地觀看戰場上的態勢。

    ——原來還有這帥的決鬥開場白啊……

    山頂上積壓的雪很軟，仿佛隻要風一吹，就會飄散到遠方。

    那間，無數竹屑在空中飛濺——兩把竹劍重重地碰撞在一起後，都從中間斷折開來，下半截仍被二人好好地握著，上半截則飛向高空，劃出一條漂亮的拋物線後，落至遠方的雪地。

    緊接著，伴隨兩道有如野獸吼叫般的吆喝聲，青登和千葉榮次郎不分先後地將手中的竹劍，猛力朝著對方身上斬去。

    青登的竹劍向著千葉榮次郎的身軀，狠狠地砍了過去。

    “……男穀先生。”

    說時遲那時快——啪——的一聲，二人之間爆發出空氣被驟然壓縮的聲音。

    青登將高舉過頭的竹劍，用力地劈了下來。

    男穀精一郎抿了抿唇，眯細雙眼，目光筆直地緊盯戰場。

    漥田清音笑了笑：

    “沒事，從現場的狀況來看，他們才剛剛開始，我們不算來得太遲。”

    一下、一下、再一下，千葉榮次郎的身體靈活閃現，擺脫了青登的糾纏。

    不過，盡管青登已用他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來躲開這一擊，但千葉榮次郎的竹劍先革還是擦過了他的肩頭。

    隨著兩聲大喝，兩位劍士戰在一處。

    隻見眾人紛紛麵露凜然的神情——“不愧是強強碰撞、空前絕後的大決戰！雙方竟然還請出了神明來親眼見證勝負！”——他們無不露出這樣的表情。

    嗤——上揚的劍身劃出利落的破風聲。

    兩位劍士打著打著，突然互相向對方展露出癡漢般的笑容——換做在平時，這樣的場麵定是相當人。

    還有這種台詞？

    “比起上次相見時，千葉君又變強了許多。”

    青登看了眼手中的殘劍，咧了咧嘴角。

    “隨時候教！”

    “橘君固然厲害，但千葉君亦非省油的燈。”

    而是就這保持對峙，大眼瞪小眼。

    “哦哦，到了到了。哎呀，我的這個老腰呀，越來越不中用了。”

    就這沉默了好半會兒後，他才幽幽地說道：

    “……不好說啊。”

    隻見他……這位年紀輕輕便已揚名立萬的天才劍士，一臉歡喜，頰間充滿了欣悅的笑意。

    而且，火伏神是專掌火焰、戀愛運、財運的神明啊，又不是八幡大明神那樣的武神，你讓火伏神來當決鬥的裁判，跟派總司來擔任新選組的室長有何區別？

    盡管從神道教的禮儀、文化的角度出發，千葉榮次郎的這番操作完全是意義不明，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這番話很有氣勢。

    就在這時，千葉定吉抽了抽嘴角，以其本人才能聽清的音量，輕輕地呢喃：

    不知為何，青登有種預感：這種別開生麵的開場方式，乃是千葉榮次郎故意為之！他隻是單純地想趁此機會念這串台詞而已！

    ……

    在激濺而起的團團雪霧中，人們看見千葉榮次郎展開巧妙的防禦，見招拆招，將青登的招式一一化解於無形。

    如此微小的優勢，並不足以轉化為青登的勝勢。

    緊接著，劍影閃爍——一閃，再閃——人們看見千葉榮次郎的竹劍無聲地閃爍了兩次。

    青登向前踏出一步。

    “放馬過來！”

    同一時間，千葉定吉也轉過腦袋，朝站於其身後的千葉重太郎說：

    漥田清音一邊揉著自己的後腰窩，一邊目視前方的決鬥場地。

    就過程而言，這場決鬥的開幕算得上是“意外”頻出。

    青登順勢後撤，不過僅退了2步便穩住身形。

    下一，轟然聲響震撼了大地。

    雪花在光線的照射下，在空氣中閃閃發光地飛舞。

    因此，隨便做點大幅度的動作，都會導致雪浪飛濺。

    千葉榮次郎就向後退出一步。

    對此，青登不由暗忖：

    ——果然啊，這些聲名遠播的傑出武者，基本都不存在短板，既有過人的技藝，又有著一副仿佛變異了的身體。

    千葉榮次郎見狀，眯細雙眼，迅疾地踏穩後足，掌中竹劍的劍尖如鶺鴒之尾般微微晃動。

    青登挽了個劍花，振去飄在劍身上的雪花的同時，架好竹劍，中段起勢。

    千葉榮次郎便向右踏出一步。

    就跟引爆地雷似的，他每踩一步，地上都會多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隨之而來的，是像火山一樣向上噴發的雪浪。

    在隨手扔掉殘劍的同時，他朗聲大喝道：

    “總司！把毗盧遮那給我！”

    特別是青登還采用了上段——因為兩肋放空、讓出身體中線，所以上段是很不利於防守的架勢。

    “嗯？好像已經開始了。”

    就在二人的竹劍快要因承受不住他們的巨力而行將崩裂時，就跟提前約定好似的，雙方像被沸水給燙到了一樣同時後跳。

    “……”

    或者說，江戶大半的有名有姓的武者：齋藤彌九郎、桃井春藏……基本都來觀戰了。

    二人同時出招。

    在千葉榮次郎到場後，雙方簡單地拉伸了幾下身體，便提起各自的竹劍，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移步至決鬥場地的南北兩端。

    就這樣，二人的雙腳穩穩地紮在地上，對方發一分力，自己也就頂上一分力，誰也不讓誰。

    “……”

    這並非商業化的體育賽事，因此沒有讚助商的廣告時間，更沒有磨磨唧唧的熱身環節。

    望著千葉榮次郎的笑臉，不知為何，青登很能體會他的心情。

    因為……雖然沒有鏡子，但青登卻能感知到——自己的嘴角正向兩邊高高地延伸。

    幾乎就在青登揮劍的同時，千葉榮次郎以毫不示弱的速度，劈出深邃如墨的劍影。

    ……

    大石進麵露訝色。

    “你啥時候成第14代家督了……”

    聽著青登的這聲大喊，千葉榮次郎愣了一下，隨後露出會心一笑。

    從遠處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青登在滑雪——其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由“炸”起的積雪拚組而成的白色軌跡。

    比起跟男穀精一郎較量時的那種“互相保證毀滅”的戰鬥形式，顯然——這種酣暢淋漓、雙方快速地互換攻防的激戰，更能讓青登感到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想必千葉榮次郎也是這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