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峰,三十六溪,長鎖清秋,對孤峰絕頂,雲煙競秀,懸崖峭壁,瀑布爭流。”
“東西南北,其修何多。”
梁丘山。
瀑布在峭壁上,像是一片天然的屏障,高似接上天之帷幕,低似匯四海之洋流。
在瀑布的尾部,是個巨海,落水之處,傳來巨大的聲響。
那帷幕的後麵,相傳是梁丘一族,笛月一派的秘密修煉之地。
傳說那處靈氣匯聚,隻是除了笛月派之外的人,其餘人是無緣進入了。
聽聞每一屆的掌門都有進入的秘法。
不知道畢山凝有沒有。
畢竟梁丘鳴晨死的匆忙。
羽凡在梁丘山下,看到了下山而來的畢山凝。
照常一身鵝黃色的道袍。
臉頰消瘦了,本來圓潤的臉蛋現在骨骼明顯,眼眶深陷,短短的時間。
一個姑娘,竟然是快要認不得了。
畢山凝笑了一下。
有些俏皮。
頭上少了些許配飾。
畢山凝注意到羽凡的眼光。
歪著頭笑了一下,“怎樣?是不是清淡了許多?”
“顯得沉穩些許。”羽凡說著,隱去了後麵一句,“隻是少了些生氣。”
“自從鳴晨師姐不在之後,我便再也找不到一人真心誇我了,那些頭飾,現在隻會惹人發笑。”
畢山凝說著,嘴角難看的扯動了一下,勉強算是個笑容。
兩人走在綠意盎然的樹林間。
“羽凡師兄?”
“嗯?”
畢山凝自知羽凡一直在幫自己,從鳴晨師姐的後事,門派掌門,到後麵的詭術壓製。
隻是她早就不是一個尋常姑娘,不再是一個可以談情說愛的姑娘。
她的肩上,扛著曾經的天下第一大派----笛月派的振興。
突然,畢山凝捂住胸口,倒地不起,蜷縮在一起。
那契約的亡靈正在蠶食著她的壽命,靈脈。
五髒六腑像是被撕咬一般,手腳抽搐,胃部痙攣。
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此時的畢山凝大仇未報,這約怕是解不開。
但是畢山凝也無畏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羽凡將她抱到一棵大樹下。
畢山凝呼吸急促,雙拳緊握,淡紅色的嘴唇被咬出血痕。
羽凡快速點住她的穴位,將那藥丸給她服下,漸漸,畢山凝平靜下來。
那藥丸正是在青鬆山下,那信中說將畢山凝帶來,他有辦法將其救之,附帶著一顆藥丸。
“羽凡師兄,這是什,好神奇。”
畢山凝說著,眼中的殘留著霧氣。
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像是在梁丘山上鳴晨師姐曾經說過的,悟道之境界。
畢山凝本是二階初境,現在感覺自己已經到了二階淩豐。
用了詭道契約才能堪堪到達四階初境。
這世間,她沒有見過五階修者。
甚至之前的前掌門才是四階化境。
現在她這個年紀如果能到達三階,都可以算是天資聰穎,天下無敵手了。
那日,在槭樺林,看到劉薏仁打開他的小世界,那分明是四階初境的小世界,但劉薏仁卻隻是個二階的修者,而且剛剛邁入二階初境。
不出意外,小世界會隨著修者功力的增長而增長,所以小世界應該是二階,或者劉薏仁是四階才對,到底是他故意隱藏實力,還是小世界有所古怪?
不過劉薏仁這是怎回事?
那擎蒼碎片,真的在他身上?
那槭樺林中死去的眾家弟子?其中到底經曆了什?
當時畢山凝在中途就被羽凡拉走了。
當時畢山凝殺意正盛,報仇雪恨就在那時,不過,當劉薏仁擋在小世界的出口處,自身的修為隨著小世界而提高。
況且當時的劉薏仁看到那個小孩死後,瘋癲似魔。
畢山凝根本沒有把握在活著的情況下殺掉他。
就算後來慕容筠不認他為慕容沅,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想到這,畢山凝的臉上笑容又消失。
“山凝?”
“羽凡師兄。”她反應過來,嘴角掛著笑,“這是什藥?”
羽凡眼神飄忽了一下,“一個杏林高手配製。”
畢山凝和羽凡並肩向前走著,她蹦了幾下,像是跟在師姐身後一般,隻是恍惚之間,意識到此舉不妥,便又將手撚著的草扔到一旁。
羽凡看到她的舉動,不由想起幾年前梁丘鳴晨向他提起這個小師妹的樣子,那時她說山凝像個剛剛學會走路的猴子。
想到這,羽凡沒來由的笑了一下,當時鳴晨清冷的容顏,浮現在眼前。
隻是她提到自家小師妹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你像個剛剛學會走路的猴子。”
羽凡沒忍住說。
畢山凝愣了一下,當即反應過來,這是鳴晨師姐說過的一句話。
“啊,羽凡師兄。”
畢山凝像之前一樣,追打著羽凡。
躍上樹杈,畢山凝也跳上去。
位置太小,畢山凝一個站不穩,就要向後仰去。
一個有力的胳膊攔住了她的腰。
兩人跳下樹。
腰上的手已經離開,隻是剛剛緊緊箍著的感覺還殘留在腰上。
羽凡別開臉,“我這次叫你出來,就是要帶你去找這個杏林高手的。”
“那我們快些上路。”畢山凝說著,規規矩矩走著。
仲夏的風拂過少女初開的心上,那視線總是有意無意落在一旁的翩翩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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