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犬鬥&l;/p&g;

    星月的清輝透窗而入，將靜坐的身影輕輕籠罩，一縷縷不知名的清氣順著鼻孔進入氣海，匯入不息內力，不斷滋潤著過往經脈。一個周之後，濁氣從鼻中呼出，內力隱隱地又成長一絲。&l;/p&g;

    剛放亮，王祁醒了過來，從床上一躍而下，感受著內力在全身上下自由流轉，忍不住便要長嘯一聲。幾日來，內力修為大有精進，獨自打坐之時，奇異的觀感已頗能及遠，不再局限在身體的周圍，院中的一切在腦海中纖毫畢現，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孟世龍、碧荷以及外麵不時走過的巡邏家丁、更夫的內息狀態。如果有人舉動異常，他便能馬上發覺。&l;/p&g;

    這時，忽聽孟世龍叫道：“碧荷，更衣，我要出去。”&l;/p&g;

    碧荷道：“可是您的傷還沒有好。”&l;/p&g;

    王祁走出去，見孟世龍正站在屋子讓碧荷給他穿衣。碧荷一臉矛盾之色，立在一邊，手足無措。&l;/p&g;

    孟世龍道：“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的傷沒好？”走到碧荷身前，將頭杵到她的眼下晃了晃，又擼起袖子，搖了搖胳膊，道：“你看，我哪還有傷？”&l;/p&g;

    碧荷嚇得向後一退，道：“夫人不是吩咐過，要您把大夫開下的藥都喝完，才準您出去的嗎？”&l;/p&g;

    孟世龍見她一味地囉嗦，便自己扯過衣褲來，一邊往身上套，一邊道：“那苦的藥，誰想喝誰喝去吧。何況我的傷都好利索了，為什還要喝藥。你就知道聽老爺和夫人的，什時候也聽一句我的話。夫人是讓你來伺候我的，又不是讓你來管教我的。”&l;/p&g;

    碧荷驚道：“少爺的話太重了，奴婢擔待不起。”&l;/p&g;

    孟世龍冷笑道：“你有什擔待不起的。我今還就要出去了，我看你能怎辦，有種你去跟夫人稟告去吧。”著話，他已收拾停當，抬腿便向外走。&l;/p&g;

    碧荷急道：“可是，您也得用過飯再走吧。”&l;/p&g;

    孟世龍道：“用過飯？好讓你趁機告訴夫人？想得倒美，我才不上你的當呢。”不等碧荷再什，跳下台階，向院門走去。&l;/p&g;

    王祁趕忙跟在後麵。&l;/p&g;

    孟世龍看了他一眼，笑道：“我都忘了，我也是有保鏢的人了。走吧，少爺今帶你出去長長見識。”&l;/p&g;

    王祁笑笑，連連稱謝。&l;/p&g;

    二人話間走出院子。王祁回頭看到碧荷焦急欲泣，便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自己會保護好少爺的。&l;/p&g;

    胡媽見到二人走來，早早地便迎過來，笑道：“少爺好久不見，可想死胡媽了。”&l;/p&g;

    孟世龍笑道：“我也想胡媽啊，前兩不是沒空來嗎。這不，傷一好，馬上就跑出來找你來了。”&l;/p&g;

    胡媽嘻嘻笑道：“還是少爺體貼下人”，忽然奇道：“您這早就出去啊，氣怪涼的。”&l;/p&g;

    孟世龍道：“嘿，別了，你還不知道我的性子，把我這幾給憋的，都快要瘋了。再遲一出來，我怕我都忘了胡媽你長什樣了。”&l;/p&g;

    胡媽怪笑道：“少爺嘴真甜”，臉上猶豫道：“東家和夫人知道嗎？”&l;/p&g;

    孟世龍裝糊塗道：“知道什？”&l;/p&g;

    胡媽道：“當然是您出去啊。”&l;/p&g;

    孟世龍道：“知道，我昨就告訴他們了。算了，不跟你了，我還有事呢。”罷，出了院子走了。&l;/p&g;

    胡媽叫住王祁道：“子，看好少爺，別讓他受欺負。”&l;/p&g;

    王祁道：“胡媽放心。”完，追上孟世龍走了。&l;/p&g;

    胡媽看著二人遠去背影，喃喃道：“這個祖宗，才好利索就又坐不住了，可別再捅什婁子。”&l;/p&g;

    王祁追上孟世龍，二人一路走出鏢局。看守見是少爺出來，一個個彎腰行禮，哪會攔。&l;/p&g;

    待出了大門，拐過街角，孟世龍大笑道：“可算是出來了。”&l;/p&g;

    王祁身有同感，自從半月前進入鏢局後，他還沒出來半步，看來跟著這個少爺，還是有些好處的。&l;/p&g;

    二人看著喧囂市肆，人來人往，都有些重見日的感覺。&l;/p&g;

    孟世龍道：“我們先去吃飯。快餓死我了，為了能溜出來，我今可早起了兩個多時辰呢。”&l;/p&g;

    王祁心中好笑，孟世龍哪不是睡到日過三竿才起床，今起早，還真是難為他了，豎起拇指誇道：“少爺好手段，隻可惜碧荷姑娘都快被你罵哭了。”&l;/p&g;

    孟世龍笑道：“我就是給她來個措手不及。她哪想到我能起這早，還不等她去稟告夫人，先來一頓臭罵，把她治得服服帖帖，咱大搖大擺便出來了。”&l;/p&g;

    王祁道：“你不把他告訴夫人嗎？”&l;/p&g;

    孟世龍道：“不怕。我怕她告，是怕我娘不讓我出來。既然都出來了還怕甚，我娘可疼我呢，怎舍得罵我，頂多兩句罷了。”&l;/p&g;

    王祁想到什，道：“可是，我剛才看你跟胡媽客客氣氣的，怎不跟對付碧荷一樣，一路罵出來？”&l;/p&g;

    孟世龍一怔，瞧了他半，疑道：“你有病吧。”&l;/p&g;

    王祁詫異道：“怎了，我的不對嗎？”&l;/p&g;

    孟世龍冷笑道：“你回去罵胡媽一句試試，不被她大卸八塊才怪。”&l;/p&g;

    王祁一驚，道：“她有這厲害？”&l;/p&g;

    孟世龍道：“我忘了你是新來的了。以後可別這種混賬話了，不然你會死的很慘。”&l;/p&g;

    王祁呆住了，難道那個一到晚嘻嘻哈哈的胡媽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還是孟世龍在嚇唬自己？&l;/p&g;

    孟世龍見他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哂笑道：“我懶得跟你，以後你自然就會慢慢知道。咱們先吃飯去。”他對這一帶極為熟悉，領著王祁三轉兩轉，便尋見了一個食鋪。&l;/p&g;

    店家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一身褐衣，麵容精瘦，見孟世龍進門，趕忙迎過來，道：“好久不見，少爺今吃點什？”&l;/p&g;

    孟世龍道：“老樣子。”&l;/p&g;

    老頭道：“好。那這位公子呢？”&l;/p&g;

    孟世龍道：“他也一樣。”&l;/p&g;

    老頭答應著，下去準備去了。&l;/p&g;

    二人找個座位坐下，夥計送過兩碗茶水。沒一會兒便端上來一大盤牛肉，兩盤包子，還帶兩碟菜。&l;/p&g;

    王祁道：“少爺是這的常客？”&l;/p&g;

    孟世龍道：“那是自然。老孫頭的包子遠近聞名，我吃遍整個彭州城，都沒他這好吃。”&l;/p&g;

    王祁咋舌不止，心道這位少爺好大的口氣，不過家底子擺在那，人家確實能吹出去。&l;/p&g;

    王祁問道：“少爺，咱們這是去哪？”&l;/p&g;

    孟世龍嚼塊牛肉，神秘兮兮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l;/p&g;

    王祁隻好住嘴。&l;/p&g;

    二人吃完，孟世龍扔塊碎銀，道：“把前麵的帳全清了，剩下的不用找了。”&l;/p&g;

    老孫頭連連稱謝。&l;/p&g;

    孟世龍領著王祁，拐過好幾條街，直走到一個略顯破落的高牆前才停下。王祁張望一下，四麵人影稀疏，顯是此地在城中比較偏僻，不過院內卻隱隱傳來人們的叫喝聲，還夾雜著幾聲犬吠。&l;/p&g;

    孟世龍轉到牆後，走到一個門前，抓起門環，輕敲幾下，隻聽麵有人輕聲應道：“誰？”&l;/p&g;

    孟世龍道：“柴三，是我。”&l;/p&g;

    門“吱”一聲開了條縫，露出一雙眼睛看了看，這才打開，道：“原來是少爺到了，快進來。”&l;/p&g;

    孟世龍進去，門就要閉上，王祁急忙揉身竄入，柴三嚇了一跳，驚喝道：“什人？”&l;/p&g;

    孟世龍道：“別慌，他是我的跟班。”&l;/p&g;

    柴三放下心來，轉身關門，笑道：“少爺什時候配上跟班了？咦，還是個娃娃。”&l;/p&g;

    王祁鬱悶得想吐血，抬眼打量柴三，見他穿一身髒兮兮的褂子，身形佝僂，三角腦袋，尖下巴頦，豆大的眼轉來轉去，一臉猥瑣，話時，嘴巴噴出一股臭味，心不由一陣惡心。&l;/p&g;

    孟世龍道：“我爹怕我出事，給我配了個保鏢。”&l;/p&g;

    柴三笑道：“那也不能瞎湊合啊，怎也得找個彪形大漢哪，您看這位，毛兒還沒長齊，孟老爺太摳門了，連我都看不下去了。”&l;/p&g;

    孟世龍笑道：“你胡什呢。狼牙這兩吃得可好？”&l;/p&g;

    柴三道：“放您的心吧，吃得可歡實呢，就是多日不見它的主人，一到晚想得慌。”&l;/p&g;

    孟世龍道：“算它有良心。我先進去了。”抬手扔給柴三一顆碎銀，向院走去，王祁跟在身後。&l;/p&g;

    柴三諂笑道：“謝少爺賞。”&l;/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