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自畫陣法,自構生克,自悟法則。
如此一點點嚐試,一點點摸索,並不斷試探底線。
一旦大腦空白,有被大道“同化”的跡象,墨畫立馬就會察覺,並且立刻收手。
天道若是判官,依大道定律做事。
那墨畫現在就是個“作奸犯科”的小鬼,還是個慣犯,不斷在天道的邊緣試探,遊走在天道禁忌的灰色地帶。
“犯法”的事,自然比較暴利,但容易遭製裁。
“合法”的事,獲利會慢點,但好在安全穩定,而且沒有後顧之憂。
還是要做個“奉公守法”的好修士才行。
當然,他不奉公守法也也不行,天道從來不慣著他。
因為害怕被“針對”,所以墨畫對法則的參悟,自然就慢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他這個領悟速度,也是極離譜的了。
“自控式”的法則領悟,最可怕的,是“自控”。
能夠自己創造“頓悟”的條件,按照自己的設想,領悟對應的法則,甚至可以通過製造“矛盾生克”,再去推衍其他法則。
這種“逆天”的行為,一定意義上,也脫離了“人”的範疇。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更不必說,墨畫現在才築基。
天道意誌不直接拍死他這個逆天的玩意,已經是很慈悲了。
此後,墨畫便開始在天道容忍的“尺度”內,繼續進行他的陣法結構,法則重構,法則生克,法則參悟。
不能過度“沉迷”其中,墨畫不太高興,但沒辦法,修行還是要勞逸結合,細水長流。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半個月之後。
墨畫的陣法水準,又得到了大幅提升。
主要是對厚土絕陣,以及各種五行土係陣法,和八卦艮山類陣法的掌控,整整躍升了一個層次。他以這些陣法為媒,“構生”了大地相關的法則,而且重複練習了很多很多遍,感觸極深。而法則的構生,也倒過來反哺了墨畫對陣法的領悟。
從陣到法,再從法到陣。
兩者初步消弭了一些界限,趨向於同一。
這是真的將陣法,悟到了“法則”的層麵。
而這還隻是“土”類陣法。
墨畫感覺,自己若對所有陣法,都進行這種,陣法解構,法則重構,再用法則,反哺陣法理解的操作。那有朝一日,自己或許真的就能做到,“萬陣”與“萬法”合一。
成為一種,難以想象的可怕陣師。
自己所畫的陣法,就是“法則”。
自己的法則,也能隨心所欲地衍生陣法……
“陣法就是法則,法則衍生陣法……”
一念及此,墨畫心中忽而一驚。
他突然想到,自己對這種事,似乎並不陌生。
他見過這個畫麵。
那是十多年前,他還小的時候,師伯帶著他,參加萬魔會,用“詭道封天陣”將整個萬魔殿全部封住,將所有金丹乃至羽化魔修,屠戮一空時的畫麵。
當時,師伯用陣法時,那些詭道的陣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虛空中自行衍生………
“詭道封天陣……”
墨畫倒吸了口涼氣。
當時他年紀小修為低,眼界和閱曆不夠,根本看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師伯的陣法,競能像有生命一般,“自我繁衍”。
可此時此刻,他再想起,猛然驚覺,這莫非就是……
悟了自己的道,掌控自己的法,而後根據“法則”,衍生陣紋的表現?
師伯修的,是詭道。
那他掌控的,是詭道法則。
利用詭道法則,自行衍生的,便是詭道封天陣法。
墨畫心中震驚,後背發寒。
他隻覺得,自己距離師伯,似乎越近了,自己對師伯的了解,也越深了點。
但越是了解,他越是覺得師伯強大而恐怖。
他費盡心思,都隻是粗淺悟到的東西,師伯卻可能早已經爐火純青,並將其融匯貫通,煉至化境了。一時間,墨畫有著深深的失落。
自己到底什時候,才能趕上師伯……
隨後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太“貪心”,也有點太狂妄了。
師伯是何等的人物?
師伯修了多少年道,自己才修行多久?
師伯什境界,自己什境界?
現在的自己,就想跟師伯比,心也太大了……
比不過才是正常。
這一想,墨畫就好受一點了。
同時,他又忍不住想到,如果師伯的手段,真的是按照自己猜想的這樣,是以“法則”衍生“陣法”。那意味著,自己的路,可能是走對了。
這世間,除了師父外,估計也很少有哪個陣師,能與有“道人”封號的師伯相媲美。
師伯的路,肯定是強者的路。
自己即便不走,也一定值得參考。
墨畫漸漸鬆了口氣。
原本對道,對法則,對陣法,有些茫然無措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不少。
一條路,若隻有自己走,肯定孤獨茫然。
可若師伯走在自己前麵,那就可靠許多了。
盡管自己跟師伯,道不同不相為謀,也注定會在某個路口分道揚鑣……
想到這,墨畫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隨後他便“掐滅”了所有與“師伯”有關的念想,避免念叨太多,真的引起師伯的感應。
比起那個“道人”的名號,“師伯”這兩個字的因果,要淡很多。
甚至墨畫猜測,因為某些原因,師伯的本尊,可能也未必知道自己這個“小師侄”的存在。但師伯畢競是師伯,該謹慎還是要謹慎。
隻要確定,自己對“道,法,陣”的這套理解是可行的,後麵有路可走,有方向可尋就行。“忘了師伯,忘了師伯……”
墨畫收斂了念頭,平複了心緒,而後繼續開始,鑽研陣法,研究饕餮之力。
而隨著他陣法領悟越深刻,法則領悟越透徹。
他對饕餮之力的研究,自然也就越深入。
墨畫漸漸感覺到,自己似乎悟到了“饑災”的某種法則本質。
而他隨即,又麵臨了一個很複雜的問題。
這是一個“法則”層麵的問題:
導致大荒饑災蔓延的饕餮之力,可能與他從術骨部得到的,那副二十三紋的饕餮絕陣法則,是截然不同的。
而術骨部二十三紋饕餮陣,與十二經饕餮靈骸陣的法則,很可能也並不相同。
這便意味著,他目前接觸到的,與“饕餮”相關的法則,竟然是沒辦法統一的。
對應的三類陣法:饑災饕餮陣,術骨饕餮陣,靈骸饕餮陣,可能也是互不相通的。
這就讓墨畫十分費解。
饑災代表的饕餮,可能與餓,與死的法則有關。
那術骨部的饕餮,意味著什?
饕餮靈骸陣呢,又蘊含什法則?
為什同樣是“饕餮”,竟然有如此大的懸殊?
這麵,到底藏著什奧秘?
這個“饕餮”的本源,又究竟該怎理解?
“饕餮”的本質法則,又究竟是什?
墨畫眉頭緊皺,研究越深,越覺得費解,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又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饕餮”的法則,凶殘深邃,千頭萬緒。
他現在很難從這麵,理出一個“線頭”,好抽絲剝繭地,深入研究下去,探索饕餮的內核。墨畫還是隻能耐住性子,繼續重複著,去畫厚土複構絕陣,參悟饑災中的饕餮之力。
但這種領悟,很快也遇到了“瓶頸”。
因為饑災之氣,沒有“陣法”的形式來呈現。
或者說,是墨畫還並不知道,“饑災饕餮陣”,到底是什陣,又是以什形式構建的。
知道“陣”,但不知“法”,雖然學的隻是形式,悟不到精髓,但這樣,好歹還能照葫蘆畫瓢用一下。墨畫現在剛好相反。
他提前悟到了一些饑災的“法”,但卻沒有看到作為載體的饑災之“陣”。
因此“法”沒有載體,沒有媒介,無法與“陣”合一。
空有法則的感悟,無法運用法則,還是沒用。
這同樣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導致饑災的陣紋……要從哪找?”
“在饑災蔓延的深處?”
墨畫沉思片刻,琢磨著要不要煉製一些,可以抑製“饑災”的厚土靈器,或是生機道袍。
穿著這些道袍,帶著這些靈器,抵禦饕餮之力,深入饑災蔓延的腹地。
在饑災的核心地區,尋找“陣法”的痕跡。
隻要能找到這些,催生“饑災”的陣紋,說不定就能,“法”與“陣”合一,先學會這種“饑災饕餮”陣法了。
這樣一來,自己也算是先掌握了一種“饕餮之力”,等同於擁有了“製造饑災”的能力。
當然,這隻是墨畫的“設想”,是他根據自己的經驗和閱曆,推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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