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有路正在嘔吐,一群三頭人繞過投有路,繼續衝向無憂坪。
巨大的腦袋轉了半圈,投有路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
“就算不覺得我能打,起碼能看出來我長得俊,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你們怎個意思?”
砰!砰!砰!
凡是從投有路身邊經過的人,不管身上有多少腿,全都纏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
十八輪趁機上前,一通碾壓,血肉翻飛。
投有路跳上車廂頂棚,視線過處,三頭人接連炸裂。
洪瑩驚歎一聲:“這個大腦袋,走馬觀花用的確實厲害!”
年尚遊看得膽戰心驚,問喬毅:“主公,還不派兵支援?”
喬毅搖頭道:“無須支援,你臨陣指揮就好。”
遇到這種強敵,還能怎指揮?
年尚遊見十八輪衝的太凶,先下令軍中旅修集結,一並設置障礙。
旅修收到命令,集中在一處用起了斷徑開路,軍陣之中先出現了層層壕溝,十八輪不怕,他能飛。
火車輪子離地一寸,壕溝當即失去作用,老火車拉著汽笛,轉動著車輪,接著往敵軍陣衝。
敵軍改變策略,壕溝之中泥沙翻滾,拔起層層土牆。
十八輪接連撞破幾道牆壁,車子突然不會動了。
投有路問道:“怎地了?撞了兩下就覺得疼?”
十八輪不是覺得疼,是大量泥沙卡在了連杆和輪軸之間,車輪動不了了。
雖然車輪不沾地,但輪子動不了,老火車就沒法行動。
投有路吸了一口長氣,在車輪周圍做出了一大片氣旋,想把泥沙吸出來。
吸了片刻,泥沙紋絲不動,老火車察覺輪子有異常:“他娘的,他們用膠!”
土牆隻是為了延緩老火車的速度,真正粘住車輪和連杆的,是混在泥沙的膠水。萬人軍陣,三萬顆腦袋,什道門都有,藏在軍中的幾十名膠修這次偷襲成功了。
一大片沙土混著淤泥再次撲向了老火車,投有路感知到凶險,趕緊飛到高空。洪瑩用斷徑開路做了一麵雪牆,替老火車攔住了大片淤泥。
淤泥四下飛濺,有不少濺在了老火車身上,看似沒有大礙。
李伴峰趁機要上前搭救老火車,老火車趕忙喝止:“兄弟,別來,有腐修!”
什是腐修?
李伴峰一愣,但見老火車身上生出了點點鏽跡。
投有路看到敵軍之中有人用了腐修技,那人臉上帶著鏽斑,還在暗中發力,要讓老火車一鏽到底。
“世上還真有腐修?這稀罕玩意兒不好找呀!”投有路讓這腐修飛了起來,落在地上,摔個稀爛。
本以為這一下就把老火車給救了,沒想到老火車身上的鏽跡越來越深,真要被鏽穿了。
敵軍之中還有腐修!
腐修絕跡很多年了,敵軍之中居然還不止一個?
喬毅在山洞中喝了口茶:“凡是大商吃過的虧,一筆一畫都記在大圖騰上。”
老火車衝著眾人喊道:“不必管我,接著殺敵!”
說話間,老火車身上湧出一層黑水,黑水順著車身流下,變成了黃水,又流進了輪軸。
工修宗師哪那容易被製住?老火車的手段還有大把
上邊除鏽,下邊除膠,火車輪子能活動了。
可膠修和腐修數量太多,老火車除鏽的速度沒有生鏽的速度快,剛剛鬆脫的輪軸很快又鏽死了。
李伴峰和洪瑩繼續在敵軍之中廝殺,投有路在空中,連摔帶打,一殺一片。
一團霧氣籠罩在投有路身邊,投有路感到些許灼痛,這意味著霧氣之中有毒。
尋常的毒藥他真不放在心上,但這霧氣之中毒藥種類數不勝數,世間毒性基本被占全了,難說哪種毒藥就能把投有路更放倒。
毒霧往下壓,投有路為躲避毒霧,隻能往下飛,低空之處,衣修編織的羅網四下圍堵,矢修輪番放箭,逼著投有路落了地。
他落地可不容易,投有路沒有腳,落地得在脖子下邊做個氣旋,把自己吸下去,這個力道一直不好掌握。
這一次力道明顯大了,投有路噗嗤一聲,重重摔進了泥坑。
泥修在地上準備好了沼澤,投有路剛一落地,口鼻全都陷進了泥水之中。
洪瑩上前搭救投有路,將要近身時,動作突然遲鈍了。
她以一條長槍為骨架,生出了滿身血肉,感覺自己和複生之後的趙驍婉,並沒有區別。
可她卻忘了一件事情,這條長槍,也會生鏽。
而今槍頭鏽了,仿佛鏽住了洪瑩的中樞,瑩瑩的身子不靈便了。
四個頂級旅修,轉眼之間被困住三個,李伴峰仗著道門多,還在苦苦掙紮。
喬毅看著鏡子,嘴角上翹,難掩笑意。
年尚遊這回打心欽佩喬毅,喬毅打造出來的這支圖騰軍實在太強悍。
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還是第一次交手,在陣法、戰術都不熟悉的情況下,圖騰軍自身的應變、配合和戰力都表現的無可挑剔。
嗚嗷!
一聲汽笛打斷了喬毅的笑意,老火車掙脫了膠修和腐修的控製,接著在軍陣之中橫衝直撞。
年尚遊慨歎道:“終究是工修宗師,他懂得工法太多了。”
“這不光是工法!”喬毅是窺修,通過鏡子,他看到老火車身上出現了一些變化。
老火車撞飛了十幾名軍士,喬毅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些軍士的倒影。
他身上很亮,有一層油!
就是靠著這層油,腐修的鏽蝕被擋住了,膠修的膠水也掛不住老火車的輪子。
這層油從哪來?
戰場上一片混亂,鏡子的視角有限,喬毅觀察了好久,才看到些玄機。
有個人影趴在老火車身上,那些油難道是從他這來的?
鏡麵一陣晃動,老火車經過洪瑩的時候,先幫洪瑩除了鏽。
他身上的男子也施展了技法,在洪瑩的槍尖兒抹了一層油脂,原本行動滯澀的洪瑩漸漸恢複了原本的身手。
“這人是臉不大?”喬毅喃喃低語道,“臉不大又從哪來?”
如果是老火車帶來的,這個人早該加入戰場,不該等到現在。
如果是被別人帶來的,那人在哪?
思索之間,戰場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歌聲。
“郎哥誒~你慢些走了,山上的馬纓花,開!”
圖騰軍不認識這歌聲,也沒覺得有什特別。
他們隻看到有一片炸彈飛在了半空,估算著數目有三五百個,每個都有拳頭大小。
一群食修軍士衝上前去,一口一個把炸彈都給吃了。
阿依正覺得驚訝,陷在泥沼之中的投有路一抬頭,眼睛掃過這幾百個食修,把把他們全點亮了。
李伴峰大讚一聲:“好姐姐!好老祖!”
他帶上數百影子,衝進敵陣之中,一人一個,摁住這些亮閃閃的食修往死打!
洪瑩穿梭在軍陣之中,來回幫襯,轉眼之間把食修都殺光了。
年尚遊愕然道:“他們配合的好默契。”
喬毅連連搖頭:“這可不是默契那簡單。”
阿依扔炸彈,食修吃炸彈,這是圖騰軍的素養,過程是完全合理的。
投有路在泥沼苦戰,他居然有閑暇留意到別處,還非常準確的把所有食修都標記出來了。
這短的時間內,他怎能做出精準的判斷?
唯一合理的解釋,他運氣好。
投有路運氣確實不錯,惡戰之際,他感覺天上有凶險,就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怕看不清楚,所以帶著執炬夜行的技法。
也仗著他技法高超,這一眼過後,把所有食修都點亮了。
他運氣怎這好?
投有路子也納悶,但眼下無暇多想,他口鼻還泡在沼澤,腦袋上邊還頂著一大片毒霧,處境十分不妙。
呼~
一陣寒風吹來,把毒霧吹散了。
投有路大喜,直接用乘風駕雲飛了起來,一群毒修還在補充毒霧,他們的動作被投有路看的清清楚楚。
一眼掃過,毒修也亮了。
“老七!十八輪!”投有路喊道,“把他們殺斷門!”
殺斷一門,指的是把同類修為的敵軍都殺光,這樣敵軍就少一種應對。
投有路一邊殺敵,一邊感歎自己運氣好,苦婆子在身後說道:“大腦袋!欠了我的,你得還。”
運氣好,是因為苦婆婆借了他運氣。
投有路不想理會苦婆子,苦婆子收了運氣,一群矢修
圍著投有路不斷放箭。
在如雨般的箭矢之中,投有路開啟了逍遙自在躲得不亦樂乎,貌似毫無壓力。
陸千嬌於遠處開弓,一箭十矢,專殺矢修。
投有路特地往下看了一眼。
陸千嬌這女子,長得這俊,還這幫他,肯定是對他有些想法的。
這讓投有路忍不住想在《浮雲問驛》上,記下郎才女貌的一筆。
不止有陸千嬌,還有個女人長得也很俊,可她好像挺喜歡老七的。
魅修祖師隋纏心來到李伴峰身邊,靠著魅惑之技,讓不少偷襲李伴峰的人不舍得下手。
她柔聲對李伴峰道:“七爺,以前的事情,還跟我計較?”
“我不計較,她可難說。”
“你說誰呀?”
隋纏心一轉頭,差點沒讓洪瑩一槍捅死。
秋落葉撞開一片敵軍,給水湧泉騰了地方,水湧泉調來水陣,子彈大小的水珠朝著敵軍身上掃射。
敵軍身後,酒修祖師劉壺天放出一片烈酒,十八輪衝到近前立刻點火,熊熊烈焰吞沒了大片敵軍。
敵軍想要轉換陣型,衣修宗師縫璿針釋放重重針線,在眾人腳下來回絆纏。
李伴峰還覺得奇怪,這夥人怎也來了,他們不是跟著恨無由在墨香店搗亂?
難道說他們之前不是為內州做事?
又或是看情勢有變,又有了別的想法?
喬無醉看了一眼葉尖黃:“別閑著,咱哥倆也放火!”
宋千魂看向了歸見愁:“你說你鬼仆比我多,亮出來看看!”
兩人真把鬼仆亮了出來,這回戰局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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