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過來人,沈天予知道盛魄這是一種隱性的心理疾病,多來自童年經曆,叫分離創傷。
他深有體會。
但他和盛魄又有不同之處。
他和母親每年能見一兩麵,且母親沒拋棄他,母親深愛著他。
而盛魄,他的母親楚楚在他很小的時候突然離開他,不告而別,一別就是二十幾年,再也沒回去看過他,於年幼的盛魄來說,就是拋棄,是情感割裂情感斷裂,無論是割是斷還是裂,於幼童稚嫩的心靈都會留下很大的創傷,且一生難以愈合。
當然,那時的楚楚自己都痛苦不堪,自顧不暇,自然顧不上他。
沈天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會算過去會預測未來,能呼風喚雨,通曉人的心思,隱身穿牆也不是太難的事,唯獨開導人,是他的短板。
找誰開導盛魄呢?
惡戰在即,就他這心灰意冷、視死如歸的模樣,此行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他已見過他生父和母親,作用顯然不大。
找顧楚楚去開導她嗎?
沈天予做不出那種事,且顧楚楚也開導過,無用。
沈天予俊秀劍眉輕折。
元瑾之趴到他身上,一手攀著他的脖頸,另一隻手將他眉間細紋輕輕撫平,問:“天予哥,這是又為什事擰眉?”
沈天予不想她再摻合其中,道:“沒事,睡吧。”
元瑾之伏到他懷,“可能天天跟你接吻,體內融合了你的基因,我現在能猜到你的心思了,是不是又為盛魄煩惱?
沈天予濃眉輕舒。
他抬手捏捏她秀雅的下巴,“再接再厲,日後說不定也能呼風喚雨了。”1
元瑾之知道他在故意調侃她。
呼風喚雨這種事,豈是誰都能幹的?
她彎唇笑,“是盛魄嗎?
她伸手來拿他的手機。
看到盛魄發來的信息,讓沈天予幫他申請烈士稱號,幫他把骨灰撒入大海。
這哪是信息?
這分明是遺言。
盛魄這反常舉動,挺讓元瑾之震撼的。
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一個人能從邪教少主到俘虜,到投誠,再到視死如歸,以死明誌。
她凝眉沉思幾秒鍾,說:“讓舟舟哥去勸勸他?”
沈天予眼睫微抬,“舟舟哥?”
自知又喊錯了,元瑾之連忙改口:“近舟近舟。”
沈天予道:“顧近舟那脾氣,讓他去,隻會火上澆油。”
“那讓蘇姻奶奶?不,外婆,上次就是外婆出馬,事情才有了轉機。“
“不可。”沈天予舍不得讓自己的外婆來回奔波,且盛魄肯定被宗稷的人暗中盯上了,出入他住的地方很危險。
“我是說讓外婆給他打電話。”
沈天予沉吟片刻,“等天亮了讓她試試。”
“好,明天我跟她說。”
沈天予淡嗯一聲,拿起手機,轉身朝門口走去。
元瑾之望著他修長清俊的背影,心中生出濃濃的不舍。
他步伐快,很快到了門口,伸手拉門。
元瑾之喊住他:“天予哥,你馬上要動身打仗,一走還不知什時候才能回來,今晚能留下來陪我嗎?"沈天予握門把手的手指緩緩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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