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若有所思:“我一路行來,各縣災民都說他們的糧食是三清山的潘筠道長捐贈,三清山如此豪富嗎?”
“富什呀,三清山窮得很,”老人道:“王觀主,我們玉山縣出了名的敗家,從前他家倒是很豪富,但為了建三清觀,把家產都耗光了,後來還是靠兒子養著的。”
於謙:“那他們哪來的這多糧食和藥材?”
“三清觀沒錢,但潘廟祝有,”老人道:“廟祝前不久為了給泉州的百姓報仇,去倭國殺寇了。”於謙一臉迷惑:“所以?”
老人一臉“你真笨”的表情道:“殺了倭寇,匪窩的東西自然都歸廟祝了,我估摸著,廟祝把在倭國抄的金銀財寶都用來賑災了。”
可於謙臨行前曾在內閣外等候用印,當時陳留濤和曲知行在內閣被問話,提及倭國之行的戰利品,都說潘筠把所得都分給了眾俠士,以至於,她連五千兩的建港費都拿不出,最後是拿七尾港的經營權和益田家置換的。
於謙不覺得潘筠能躲得過錦衣衛的眼睛藏匿財物。
即便是有,他也不覺得那點錢能購買如此大量的糧食和藥材。
於謙將疑惑壓在心底,跟著眾人來到義院。
義院外已經等候了不少人。
小和尚、小尼姑、小道士們正在安排他們分隊排隊,沿著大門的兩邊牆角各放了兩口大鍋,正熱氣騰騰的熬著米粥。
米的清香氣已經熬出來,散發在空氣中,鼻子自動就捕捉到了香氣。
於謙肚子雷一般叫起來。
老人聽見,就從懷掏出一個碗來,然後抓了自己的腰帶教他:“勒緊褲腰帶就不餓了,我聞這味道,最多兩刻鍾就能吃了。”
於謙便學著他一起勒緊了褲腰帶,然後看向他手的碗。
老人低頭看了一眼手的碗:“你不會沒帶吃飯的家夥吧?”
於謙道:“路上丟了。”
老人就跺腳:“哎呀,你怎能把吃飯的家夥掉了呢?沒有哪家善人是供了米粥,還供碗的,吃飯的家夥都是要自己帶的,你看我,我到過幾個地方,我的碗就到過幾個地方。”
於謙衝他尷尬的笑。
老人左右看了看後道:“你等著,我去給你借一個。”
於謙連忙道:“勞煩老人家多借一個,我這兄弟也沒有。”
盧遠:……大可不必,他覺得不是那餓。
老人嘟囔著去了,晃了一圈後來,手拿著兩個有缺口的碗。
“和城的人借的,缺了口子,但斜著還能用。”
盧遠見碗不僅有缺口,還有看不出原貌的汙跡,一時不想接。
於謙卻已經接過,直接塞盧遠懷,對老人謝了又謝。
他們排隊並不是都要站著,也可以坐到地上。
大家走過來就費了很大的力氣,所以此時都坐著。
盧遠揪起衣角仔細的擦拭破碗,於謙卻坐不住,左右看了看後起身。
盧遠連忙跟著起身,“大,大哥………”
於謙看向不遠處的衙門,壓了壓手道:“你坐著,我去縣衙走一走。”
老人聞言抬頭:“你去縣衙幹嘛?”
於謙:“我們來的路上經過了一座山,走過時,山上有碎石和泥土滾落,我看著那段路不太安全,很可能會滑坡和落巨石,我去和官爺們說一聲,還是想辦法去除隱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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