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應下,正要退下去吩咐,皇帝突然叫住他道:“先生,你說,國庫是朕的嗎?”
王振躬身道:“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國庫自然也是。”
皇帝心滿意足的點頭,揮手道:“去吧。”
若國庫等同於內庫,那官船交稅也不是不行。
正如密信上潘筠所言,他這個當皇帝的都交了,那些宗室和權貴豈敢不交?
潘筠還在和曹吉祥碎碎念,並給他畫大餅:“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還沒開始呢,就有這多人對海貿心生向往,海禁要是正式打開,這些人人手一條船,進進出出可都是銀子!
皇帝隻要交稅,那所有人就得跟著一起交,皇帝是左手騰右手,都是他的錢,皇帝都掏錢了,他們豈敢不掏?這可是從別人的錢袋掏錢放到國庫,都是皇帝的!”
潘筠的三條大船已經靠岸,大家有序的搬動貨物上船。
武林盟、知府衙門、水師衙門和市舶司,所有準備出海的人都正背著包袱和親友告別,所以,一向冷清的泉州港此時站滿了人。
還有商販們提前知道了消息,正挑著擔子,推著手推車在人群外奮力的衝他們吆喝。
別以為他們是小商販,其實一點也不小。
吳家綢緞莊的東家擠不上去潘筠的海船,隻能隔著官差衝人群大聲喊:“吳家綢緞,吳家綢緞,色彩鮮豔,柔滑如脂,成本價賣,成本價賣!”
一個沉默站著的錦衣衛終於忍不住轉身走向他。
吳東家看見他,立即眼睛大亮,抱著一匹玫紅色的花紋綢就往他眼前塞:“大人看看,上好的閩綢,隻需三兩銀子一匹!”
錦衣衛蹙眉:“我隻聽說過蘇綢。”
“蘇綢我也有,但閩綢更有性價比,”吳東家立即道:“這一次潘道長的商號就帶了很多蘇綢,您隻帶一匹兩匹爭不過她,不如買閩綢,您用手背碰碰,其觸感不比蘇綢差的。”
錦衣衛這才用手背去觸摸,觸之冰涼,的確不錯。
“隻需三兩?”
吳東家立即道:“若是平時,商販購這種閩綢需五兩銀子,放到店鋪可賣七兩至十兩銀子,但這是近年來,我大明第一批出海的私船,所以小的成本價批給您,隻望您到了那頭多提一提閩綢和吳家綢緞莊,小的便感激不盡了。”
說白了,他賣這綢緞根本就不為賺錢,隻是為了能讓倭國人認識閩綢,知道他吳家綢緞莊,將來,海禁開了,可以有更多的人選擇他家的綢緞。
哼,他沒資格出海,難道他的貨就賣不出去了嗎?
吳東家熱情的給錦衣衛解說他家綢緞的好處。
錦衣衛越來越心動,他轉身去找同袍,不多會兒,七八個錦衣衛一起湊過來,大家湊了湊,最後湊出八十多兩銀子。
吳東家立即挑選最鮮豔的綢緞給他們,還一臉肉疼的多拿了兩匹:“我給大人們湊個整,三十匹!大人們到了倭國,凡有看上這綢緞的,還請多提幾句福州綢緞莊。”
“你是福州的?”
“是啊,小的聽說潘道長的船要出海了,當即緊趕慢趕的趕來,雖說是福州的,但福州距離泉州也不遠,將來海船不管從福州出去,還是泉州出去,小的綢緞都可以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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