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精山,靈宅小院,一處花亭。
季明坐在此處,注視著這院中人來人往,一個個將那些小院內的紗櫥、屏風、世尊供像、古珍丹爐等物一一搬走。
因這小院女主所孕胞胎隻受薑家祠堂內一尊靈虎感應,薑家便撤去了院內房中的一應珍物,消減規格待遇,這就是家族內的世情炎涼。
季明身處於此,可思緒沒在小院中,而是在第二元神之身上。
在馬王小神提到哭麻老祖約定一位高人來搭救蚩神子,他下意識就想到了神霄副帥麾下的一眾勢力,譬如這真靈派的趙家,又或者那位財虎禪師。
相比於後者,他更希望會是前者,但現實往往就是和自己的意願完全相反。
他不知道翻浪山那究竟醞釀怎樣的禍劫,能讓哭麻老祖和馬王小神有自信引得亟橫山諸修傾巢而出。雖然心中好奇,但是他沒有第一時間選擇推算此事內情。
就像馬王小神自己說的一一此禍始於紛亂人心、利益糾葛,其中伏脈之深,難以糾察根源。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采取措施,牽製馬王小神的行動,防止這次的救援是假,擒拿他第二元神之身蚩神子,來向某位貴人邀功是真。
馬王小神也說了,那位高人心血來潮,元神顯兆,特意傳下一道法旨,提前挑破翻浪山的禍胎。這提前行動,其中原因或許就是因為他要求證初果,以圓寂之儀法來為下一世胞胎施以灌頂之功,故而使那高人心血來潮,元神之上冥冥有感。
如果真如他所預想,那這位高人必然不是肉眼凡胎。
“或許現在該引那位入局而來了!”
季明心中思索良久,隨後起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在西方的天上,有星鬥搖動兩下,回應著季明的咒詞,很快在季明的西邊,虛空中透射金光,構成一道焰輪,輪中又凝出人影的輪廓。
昴日星官的法念在季明麵前說道:“這一處福地下的地脈勾連著勾曲洞天,在那洞天之中,坐鎮華陽天宮的老怪物們可是警惕的很,我們不宜在此交談。”
才說罷,焰輪一擴,將季明罩住,原地一收,接著化成滿地金霞散去。
在這小院忙忙碌碌,搬運東西的凡夫俗子們,對於花亭中前後的動靜沒有一點覺察。
在金精山外,一處細雨湖畔上,季明被攝來於此。
在他的麵前,隻在焰輪中顯個輪廓的昴日星官法念,態度十分和氣,說道:“距離約定之日還有四年,難道你已決定提前開始賭鬥?”
“該是時候了,再拖延四年,也是無益。”
季明一副毫不掩飾,袒露心聲的模樣,又道:“我已經選好了賭鬥中的人選,你剛才也已經見過了。”“那院中女尼所懷的胎兒?!”
季明神情一動,問道:“大仙,你. ..能感知到我多少念頭?”
“在這世間修士,你性功上的修為已是不俗,算是有了火候,萬千念頭收束於一心,全然不漏,在你的元神上已沒有多少雜念供我觀照。”
“大仙,你這可是作弊。”
季明冷不丁來了這一句話,讓昴日星官的這份和氣差點破功。
“好你個金童,你怕不是故意元神漏念於我,好揪住這點,要在賭鬥中再討些便宜。”
說實話,昴日星官不那在乎賭鬥,至少沒金童想的那樣在乎。
但是他不能做出不在乎的態度,那樣隻會讓本就生性多疑的金童,更加懷疑他的目的,從而讓二者的關係漸行漸遠。
在金童的身上,他所進行的是陽謀,第一步是培養信任,到了第二步才是他們共同的利益,而像金童這樣的人,培養信任注定是個水滴石穿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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