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梟見來人之遁速,心頭有些驚詫,這遁速已不下於自己的罡風流遁。
正循聲看去之時,眼前一花,一手紫紅的粗手抓來。
這粗手在眼前虛晃一下,隨即不等反應,已落在肩頭,一把扯住黑梟的寶裘,黑梟應激似的往前一撞,這一撞如被撞實,便是精怪也被撞個稀碎。
“不得無禮!”
盜元君祭出一布兜,飄成光彩一片,攔在黑梟前。
“我需要你插手。”
被喚作百醜喪姑的來人將擋在身前的光彩一抓,隨手搓成個一支小彩箭仍在一邊,她的另一手往前輕輕一推。
如山熊撞山一般貼身撞去的黑梟,在那一推之下,立刻便感覺自己被排山倒海之力從下往上,整個身子掀倒在地,還動彈不得,像是鬼壓身似的。
“好個醜漢!”
百醜喪姑已將黑梟那件寶裘“雪金”抓在手中,黑梟頓現原形。
黑梟在地聞聲,伸起頭向前細看,見到一身量短矮,瘦骨嶙峋之女。
此女似被抽盡血肉,隻餘一具伶仃骨架勉力支起衣衫。
那臉上肌膚,黃中泛青,仿佛久病未愈。
在頰上更嵌著幾塊深淺不一、斑駁的暗色印記,如同被蟲蛀蝕過的。
其雙眉稀淡,形如敗草,斜斜地撇著,眉下嵌著兩粒豆眼,而塌陷的鼻梁旁,偏生一張闊嘴,唇色灰白,常無意識地微張著,倒似總在費力吞咽空氣。
黑梟同她比起醜來,倒也不相上下。
張壽一見黑梟那醜形,似長了黴般的黑炭,不等盜元君出聲,搶先嘲笑起來。
“這就是真靈派薑家子弟,這等的怪樣醜容,實是你爹娘的恩典造化,就是讓你拿了真字金經,對你形貌也於事無補,要是我生這般模子,早就..”
“張壽!”
盜元君幾乎咆哮的喊道。
張壽被這聲音嚇了個激靈,餘光中瞥見百醜喪姑那惡鬼似的陰冷神情,想起此女素來性情溫和,但也頗忌外人在其前說醜,自己這無意中已觸了對方忌諱。
他張了張嘴,正欲乞饒之時,見那薑家小醜看來,一時不願丟麵,竟要強撐臉麵。
“孽障!”
百醜喪姑本沒想出手,可見張壽那副默不作聲,似不以為懼的情狀,哪還忍受的住。
先前說醜,還可認為是專對那薑家子,如今已見她神色,還不告饒,便是真個冒犯,當下揮手間,碧豔豔的刀光一閃,張壽連個反應都沒有,舌頭已被攪爛。
張壽捂著嘴巴,沒敢叫喚,自個躲到了一邊。
這時候一陣香風吹到,三道妖嬈的倩影依次從堂外落下,隻如飄花落葉一般,三女均著半臂羅裙,露出腰上粉白一片。
盜元君沒有因這小插曲而不快,很有城府胸懷,對著薑家兄弟和百醜喪姑介紹起了三女,稱她們都是同藏靈派交好的一些散人,道行不高,可手段一絕。
這個手段之詞,可謂一語雙關,讓薑虎彪心花怒放起來。
在介紹完三女,盜元君又向三女介紹起薑家兄弟和百醜喪姑,黑梟不由凝神細聽,這百醜喪姑的道行不在自己正體之下,儼然乃是金丹四境圓滿。
更關鍵在於其精、氣、神三寶,絲毫不遜色於正教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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