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黑梟坐在那供奉著地丘古老仙神【哲】的神牌前,見趙池麵色複雜的移步入堂,心中明白此人已入他局中。
“怠慢師兄了。”
黑梟雖然表露出歉意,但是身子一直盤坐錦墩上。
他這種肢體與語言違背的狀況,給趙池一種自己被看穿了小心思,並且一點點被拿捏住的感受,一瞬間忍不住急促呼吸幾下,暗道自己定是心虛,這才有這種錯覺。
“我已從童子那知道師弟的難處,弟妹如今可還安好,我這隨身帶了些靈藥,待會兒師弟拿去看看可有能用的。”
趙池解下一個納袋,很是熱心的送到黑梟手中。
黑梟接過袋子,憂心的道:“心火內焚,好在及時懸崖勒馬,沒將整個身子燒去,否則神仙難救。如今隻能借混溟池內的甘露水柱療養,再以靈府內萬載不化的古寒之氣封住內火。
隻是借靈府之力,雖可緩愈傷勢,但這三十年內都別想離開靈府,我也隻能寄希望於童子那,但願那位白祖師可以賜下靈丹。”
“師弟何必沮喪。”趙池將那冊子捧在手上,道:“你有此新成之法,足以開一教之先河,將來注定在旁門中稱尊做祖,那時弟妹問題定能迎刃而解。”
他將冊子托在雙手上,俯身於黑梟身前。
黑梟絲毫不提趙池私閱新法之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笑道:“此法初創,不過才驗證其中初章,接下來「水火煉形,妖胎初成」這一章還未驗證,更何況最末一章還在理論中。”
因黑梟未怪罪自己的態度,趙池暗鬆一口氣,對新法更多了些熱切。
他這個時候,都已將老師交代的事情,完全給拋到了腦後,一門心思在這門新法上。
“師弟,你有天縱之才,此才遠勝於門內那些個沽名釣譽、名實難副之輩。
他們一個個有家成堆資糧供應,又有江湖旁門外道中的名宿為之唱名,演了幾次聲勢浩大的鬥法,一個個就被視為「真靈六瑞」的接班人。
同你才情相比,那些人真是提鞋都不配。”
趙池裝出一副為黑梟處境大感不忿的樣子,黑梟聽了這話,也裝出受用之狀。
他一把拉住趙池雙手,道:“師兄懂我!我造此法,一為脫解妖身之厄,二為向門中證明我的才情天賦。如今門中宗族林立,黨同伐異,已到了不可不變之地步。
此法雖是旁門魔法,可未必不是一劑猛藥。”
趙池沒想到師弟還有這等宏偉理想。
關於山門內部宗家改革的聲音,算是由來已久,但總是雷聲大雨點小,久而久之就變成一種類似“佛門當滅”這種每隔一段時間便冒出來,已淪為笑話一般的言論。
盡管心不大感冒,但趙池還是情緒激昂的附和。
當氣氛烘托到位,趙池也開始顯露他真正的目的,道:“師兄雖然德淺才薄,可也願為師弟的創法道業添磚加瓦,來助師弟早日成功”
黑梟莫名一笑,情緒一變,道:“師兄想學?”
趙池笑容一僵,沒說想學,道:“互相交流,取長補短,你我都有益處。”
“師兄何必守著那點麵子,你想學,我定然會教,可你偏給自己貼金,那師弟可就沒什能教師兄的了。”
說著,黑梟一副送客模樣。
趙池臉色一時間精彩至極,變臉似的,最終還是變出個笑臉,眼底惡意深藏,下定決心的道:“好,都聽師弟,今後我就稱師弟為老師了,還請老師受弟子趙池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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