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向陽在那邊搗鼓車子的時候，李龍小聲問王明軍：

      “連長，鄭指導員會不會開車？有沒有駕照？”

      “會開，不過駕照是沒有的，這也就是他為什要那台舊點兒的車。按他的說法，反正就在團場附近開，也沒人查，就算有人查，也好解決。”

      王明軍看了鄭向陽一眼，搖了搖頭說道：

      “他這回是帶著錢過來的。大老陳想要開車的話，就得等等了。”

      “嗯，指導員要直接把這台車開走的話，那就隻能讓老陳等等。好在正月十五後，我那邊的合作夥伴就開工了，到時讓他再弄幾台過來。”李龍說道。

      大老陳要，趙宗明要，許成軍也有可能要。這類嘎斯六九車挺受歡迎，所以李龍想著等劉高樓過來給他說一下，多搞幾台。

      雖然每台均價不高，但說實話利潤可不低。

      鄭向陽發動著了車子，把水桶放在一邊，進去後並沒有立刻開，而是熟悉著方向盤檔位。

      李龍過去把水桶提過來，和王明軍一起記著賬。

      “這兩天抓緊一下，趕在化雪之前再打一回，就差不多夠了。”王明軍說道，“這年過的晚，我知道的也太晚了，要早幾天知道這車子的事情，那兩天打的積極一些，現在差不多都夠了。”

      “現在也不遲，這兩天溫度升起，黃羊、馬鹿該從南邊山上往北走了，你們那邊是必經之地，在沙包麵多跑跑，肯定能找到。再找幾群一打，就差不多了。”

      王明軍也點點頭，李龍說的是實情。

      其實他也是這想的。他今天過來，大老陳沒來，實際上就是帶著人進沙包摸情況了，要是能碰到自然也是要打一下的。

      鄭向陽在院子開了幾圈，一開始還比較慢，後來越來越快，李龍看著他那個速度都有點嚇人，便喊著讓他停下來。

      鄭向陽在麵衝李龍笑笑，略微放慢了點速度，結果讓王明軍吼了一嗓子，主要是這家夥繞圈子沒注意，差點兒撞上王明軍的車。

      鄭向陽對王明軍還是有點怵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一下，大約感覺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又繞了兩圈才停了下來。

      “你開得慢點兒。這院子雖然大，但有車有人，你繞的太快，把車撞了或者人撞了，你又賠不起。”不等李龍說話，王明軍就不客氣的把他訓了一頓，“咱們是過來買東西的，不是來惹禍的。”

      鄭向陽幹笑著：

      “就是一上手有點興奮了。這車開著真順，我就要這台了！”

      “那你現在付錢，就直接可以開走。”李龍已經從王明軍那知道鄭向陽帶錢了，便笑著說道，“在你們那邊，人少路寬，開快點沒啥，這開回去的路上還是要慢點兒。”

      “手續都全的吧？”鄭向陽問道。

      “全的全的。都在車上，你剛才沒注意是吧？就在副駕駛位置上，你好好看看。”李龍指了指車子。

      鄭向陽去車子找手續，李龍對王明軍說道：

      “你們趕得這急，早上吃飯沒有？現在估計飯館子也沒開，走，去我院子，今天請你們吃飯。”

      “不了不了，不麻煩你了。”王明軍擺擺手，“他把車子錢付了肯定就要走，我也一樣。現在開著拖拉機往回趕，到新湖那邊的時候，路邊隨便吃點，回到連隊如果能趕上，說不定晚上還能打一波。”

      李龍不讓他走，王明軍硬是要走，兩個人拉扯的時候，鄭向陽拿著手續出來，問李龍一些具體的問題，就打斷了兩個人的拉扯。

      李龍給鄭向陽說怎拿著手續上牌照的時候，王明軍就發動小四輪要走了。

      他其實不好意思，拉皮子過來的時候來的匆忙，啥也沒拿。這沒帶東西到人家家吃飯，他沒這個臉，所以才要離開。

      李龍來不及勸，便也就隨他了。

      鄭向陽把具體的事情都問清楚之後，這邊開始掏錢。他帶著一個普通的黃挎包，從麵掏出一遝百元大鈔，還有一遝是百元鈔、五十元鈔和大團結混在一起的。

      李龍點完，夠數，便開始手寫合同。

      既然鄭向陽事情做的細，李龍也不想落人口實，把簡單的合同寫好，讓鄭向陽看了沒問題，雙方簽字，李龍便說道：

      “指導員，這車子你現在就可以開走了。麵的油滿的，開回去沒問題。”

      王明軍已經走了，李龍就沒再多和鄭向陽客氣，鄭向陽也急著想試試車，和李龍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開著車子離開了。

      又少一台車，看著剩下的兩台半新的車子，李龍歎了口氣。

      這兩台車子目前還沒買家，而想要兩萬塊錢車子的，還有兩個半。

      當時他給趙宗明說的是兩萬五千塊錢，但既然大老陳給鄭向陽說了是兩萬，這車款就漏出去了，李龍覺得還是一視同仁吧。

      就看到時趙宗明願意不願意再多掏點把眼下的車子開走。

      如果不願意，那就等吧，反正不管怎說，車子發過來也到三月份了，急不來。

      好像大家過年都沒怎休息，年初六的時候，趙宗明帶人拉著一車皮子過來了。

      他帶著一個小夥子，李龍感覺隱約見過，應該是最開始幫著趙宗明攔著自己那回的。

      趙宗明也是看收購站沒開門，便找到了李龍的院子。

      “這大過年的打擾你有點不好意思，就當拜個晚年吧。”趙宗明敲開門，看著李龍的時候說道。

      他過來的時候提著兩隻凍雞，和一隻黃羊的克郎子，算是年禮。

      “不晚不晚，進來進來，進來喝水。”李龍笑著說道，“這回看來弄到不少皮子啊。”

      “還行，回去後，碰到了兩群大的。”趙宗明說道，“我就帶著幾個人，用衝鋒槍打的，這回皮子上槍眼有點多，好在皮子數量也不少。正好拿過來賣掉，這開春了，雖然連隊種地不需要花農資錢，但其他地方花錢的不少。”

      “行，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說。先進來吧，喝水暖和一下。”李龍把大門打開，把人和拖拉機讓了進來。

      等拖拉機停好，李龍關好大門，請人進客廳，倒上水之後，趙宗明主動說道：

      “是不是車到了？我聽王連長說，你這回拉的車子兩種，便宜的兩萬，貴的三萬？”

      “是這樣子的。”李龍點點頭說道：

      “有點對不住你，上回拉來的車子，年代略久點兒的我定價兩萬，比先前計劃給你的多開個兩三年。想著你要是要這種車，我就給你退五千塊錢。

      結果這兩台早早就被人開走了，是我的不是。現在這樣，如果你能等，那我先給你退五千塊錢，等正月十五過了，那邊的合作夥伴把車發過來，我再給你打電話。

      如果你不想等，現在還有略新一點的車子，三萬塊錢。因為是我的問題，那我退一步，這三萬塊錢的車子如果你要，兩萬九你開走，怎樣？”

      趙宗明猶豫了一下，問道：

      “那我能看看車子嗎？我昨天已經知道鄭向陽把車子開回去了，還特意看了看。”

      “當然可以，車子現在就在收購站，咱們過去把水燒上，一會兒就能發動著。”

      “那就先看看吧。”趙宗明點點頭，幾千塊錢的事情，不算小，他經曆的多，知道不能馬上做決定。

      因為著急，沒坐一會兒，趙宗明就要過去看車，李龍便起身，帶著他們到收購站。

      三萬的車和兩萬的車區別還是很明顯的，光看車身就能看出來。

      李龍在趙宗明看車子的時候，進屋子架爐子，燒水。

      等趙宗明帶著小夥子進來的時候，爐子已經燒了起來，水泛著熱氣。

      “這車子就是不錯。”趙宗明笑了笑說，“看著就新不少。我昨天看著鄭指導員那車子，想著已經怪好了，現在看這台，更好一些。呆會兒我試試。”

      “好。”李龍說道，“趁著燒水，咱們先把皮子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