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
那就是都江堰,不是豐都。
照這樣看,如果這是浪花線索的話,至少目前指向,並不是大帝所希望看見的。
所以,這就意味著小遠哥行為規範所寫的天道與大帝間的博弈,是天道勝了?
譚文彬手指向前一揮,兩個孩子就從他肩膀上離開,飄到後頭,開始推動輪椅。
小遠哥有“四鬼起轎”,他譚文彬現在也有“兩鬼推車”。
隻是這亦是術法的一種,倆孩子現在任何特殊的折騰動作都會讓譚文彬的寒冷加劇、更為煎熬。
“嗯?”
道長將自己的桃木劍挪到跟前,摸了摸劍柄後又去摸了摸劍身,怎滴有種感覺,這劍比往常燙了些?
“道長,怎了?”
“無事,繼續走。”
就這樣,月光下,道長和中年人走在前麵,後頭跟著一輛正在自行移動的輪椅。
“道長,就是這家,你看看村其他家,
再看看這家,這屋子破得簡直不像話。”
“唉,倆孩子在這樣的家生活,確實是受委屈了,如此,就讓貧道來救他們脫離苦海吧。”
道長先是踏出步伐,念動咒語,為了盡量避免驚擾到屋內人,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前置準備結束後,道長給自己頭部與四肢處,都貼了一張符,最後再取一張黃紙,以桃木劍抵之。
劍尖一挑,黃紙卻毫無動靜。
道長一愣,隨即又挑了一下,還是沒變化。
道長幹脆心下一橫,連續不斷地用劍尖拍打著黃紙,中途是有火星竄出,卻又很快熄滅,遠遠未到足以燃起的地步。
中年男不懂這些,但他能瞧出來好像出了點問題。
“道長……”
“把你打火機拿給我。”
“哦,好。”
道長接過打火機, “哢嚓”一聲,打出火苗,將黃紙點燃。
以往同樣的流程,這黃紙應該早就快速燃燒成灰燼了才是,今晚不知道是怎了。
等黃紙燃完後,道長隻能在心猜測,大
概是沿海地區空氣濕潤,自己的黃紙受潮了吧。
最後一道流程走完,道長示意中年男在此等候,他一個人向走去。
屋門是落了鎖的,道長把桃木劍往一探再一挑,門閂落下,隨即,他大大方方地推門而入。
外頭,中年男正焦急等待著。
旁邊輪椅上坐著的譚文彬,也是皺著眉。
他有能力出手阻止這件事,但自己的阻止很可能會掐斷這條線索。
最理智冷血的做法,應該是坐看這道長把孩子“偷”出來,讓他們回青城山,然後自己等人就以此為理由,去青城山解救找尋那孩子,把因果線給推過去坐實。
譚文彬知道,眼前這是王蓮奶奶的家,她是柳老太太的牌友,後續明擺著是有一條線可以扯上去的。
很快,道長就出來了,身後跟著倆孩子,額頭各自貼著一張符,不哭不鬧閉著眼,像是在夢遊。
看著孩子被帶出來了,譚文彬心的那份糾結,也就隨之消失。
道長自信滿滿,阻止了中年男上前抱著孩子走的行為,而是將木劍向前一指,倆孩子自然跟上他們的步伐。
對此,道長解釋道: “犯不著如此這般,我們不是來‘偷’孩子的,我們是來救孩子的。”
中年男聽到這話,臉皮抽了抽,但還是應了下來: “道長說的是,車停在村道口,咱們還是稍微快點吧。”
道長輕撫山羊須,略微加快了些步伐。
他的本意是想加速的,但速度一提起來,那倆跟著走的孩子,步伐出現了紊亂,身體也開始搖晃。
見狀,道長隻能輕咳一聲,又把速度放慢。
譚文彬的輪椅就這一直跟在他們後頭,來到了村道邊,馬路上停著一輛小轎車。
中年男去開車門時,譚文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先是極為陰沉,但很快,又調低了力度,變得稍許柔和。
“啊……”
中年男隻覺得自己脖子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完全喘不過氣來,隻得鬆開抓著車門把的手,跪伏在地。
“你這是怎了?”道長目露疑惑,上前查看後又問道, “你有哮喘?帶藥了?”
中年男想解釋自己沒病,可隻能揮舞著手,任憑嘴巴張得再大,也無法發出聲音。
這會兒,道長終於意識到問題的性質,他馬上掏出一張符紙,貼在了中年男額頭。
這符紙可變出七種顏色,分別代表著七種不同強度的邪祟。
然而,這符紙剛貼上,竟直接燃起。
道長雙目嚇得瞪大,慌亂地環視四周,哆嗦地斥道:
“何方妖孽,竟敢在光天化……竟敢作祟!”
回應他的,是發自內心的心悸。
“嘶……”
道長捂著胸口,跪伏下來,像是突發了心絞痛。
下一刻,譚文彬解開身前的迷瘴,讓自己身形顯露。
眼下的譚文彬,頭發花白,形容枯槁,死氣濃鬱,不用任何偽裝,看起來就是一副鬼邪模樣。
兩個孩子,分別向道長和中年男那飄去,嘴發出無聲呢喃,將咒術打入他們體內。
這是延遲性咒術,中咒者若不能想辦法及時解開,那體質就會變得越來越差,不出一個月,就會腸穿肚爛,死於怪疾。
並且,倆孩子還能對自己下的這個咒產生
位置感應。
下咒完成後,兩個孩子飄回到譚文彬身邊。
與此同時,譚文彬也解除了對中年男與道長的壓製。
中年男雙目驚恐地看著譚文彬,胸口劇烈起伏。
道長也很怕,但他還是本能地從袖口掏出一把折成方塊的小符包,朝著譚文彬丟去。
兩個孩子欲要將其攔截,卻被譚文彬用意識製止住。
可即使譚文彬什阻攔都沒做,但情急心慌之下,道長所丟出的符包,大部分全都偏離散落向了其它位置,隻有一個,砸到了譚文彬的脖子。
譚文彬現在本身就鬼氣彌漫,這種符包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外加譚文彬刻意不去壓製,故意讓符包的效果最大化。
“嘶啦……”
脖頸處,出現了一小塊焦黑。
譚文彬對這點殺傷,很不滿意。
他隻得示意倆孩子繼續推動輪椅上前,給那道長帶來更大的壓迫。
“啊,為了正道,誅殺邪魔!”
道長決定孤注一擲,手持桃木劍,向譚文彬衝來。
譚文彬依舊沒做阻擋,隻是默默示意孩子推輪椅時,記得調整一下方位。
“噗……”
桃木劍刺中了譚文彬的右胳膊,劍身上的誅邪氣息與他體內的鬼氣開始發生反應。
然後很快,桃木劍顏色開始變黑。
很顯然,這把劍的材質以及品相不過關,非但沒能淨化得了邪祟,反倒是被邪祟給反向汙染了。
這可不行,連點血都沒流出。
譚文彬示意倆孩子繼續向前推輪椅,好讓桃木劍刺得更深一點,終於,刺進去了,也出血了。
原本,譚文彬還想繼續更多造點傷勢,但道長見被自己刺中的邪祟不僅沒退反而主動向自己發動了衝鋒,嚇得手一抖,桃木劍丟落在地,扭頭就跑了。
那中年男見道長都跑了,他也不敢耽擱,先是手腳並用地爬起,沒跑幾步就又摔了記跟頭,隨後連滾帶爬地追上道長的背影。
他們不僅把偷出門的倆孩子丟在了這,連同這輛轎車,也停在了這兒。
譚文彬目光落在自己一個幹兒子身上,說
道:
“快去李大爺家找小遠哥求救,就說對方手段高超,我身受重傷,危在旦夕。”
幹兒子的鬼眼眨了眨,顯然,他無法理解這種騙鬼的話。
“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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