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一個具體結束時間可以做期盼,像現在的這種狀態,他也無法堅持。
譚文彬再次閉上眼。
倆孩子也躺在床上,就在譚文彬左右,一個抱著譚文彬左肩膀一個抱著右肩膀。
許是曉得距離分別的日子越來越近,倆孩子的雙手,摟得格外緊。
他們自出生起……不,他們其實壓根就沒出生,未能成型就被從母親體內流出,用作製作咒嬰的材料。
是譚文彬帶著他們去看了這個世界,亦或者說,譚文彬就是他們的世界。
……
夜色下的桃林內。
潤生沒用全力,白鶴真君也沒用全力,隻是切磋的話,大家並不是以勝負為目的,而是調整磨合自身。
但對對方的變化,也是能察覺出來的。
潤生覺得林書友的氣息變得更加綿長,這是不再有時間限製後,童子的力量使用就更加均勻合理,不再追求急功近利。
白鶴真君也感到潤生的招式變得更加淩厲,以往潤生是以耐力著稱,現在的他,活脫脫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凶狠怪物。
與他打久了,白鶴真君感覺身體各個接觸麵,都傳來了刺痛,一縷縷煞氣如同銀針一般刺入他的身體,影響到他體內力量的流動。
這並不是潤生主動故意的,而是他身上的煞氣在氣門催動下,自然而然地就具備了這一特性。
白鶴真君打算停手,示意不打了,再打下去,他晚上還得花功夫把殘留在體內的煞氣排出,這太耽擱功夫。
不過,童子的心神在此時轉念一動,馬上道:
“不打了,不打了,和你這種天生妖孽,真沒什好打的,這真不公平,枉我還曾一度被稱為官將首天才!”
四周,桃花落下。
童子心中一喜,覺得自己把準了脈門。
然而,下一刻,桃花變得淩厲,這繽紛落英如刀子般落下。
白鶴真君不敢以拳頭擊散那些桃花,怕被視為更深一步的挑釁,隻能抱著腦袋撒開腿向林子外狂奔,場麵極其狼狽。
等跑出去後,林書友看了看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雖然都不重,但架不住多和疼。
林書友: “我說你這是在幹啥。”
童子: “我隻是按照它的脾氣順著摸它,誰知道它居然直接翻臉了。”
林書友: “它的脾氣?”
童子: “那位不就是這摸它的?”
林書友: “一樣的事,小遠哥能讓它開心,不是因為那件事,而是因為他是小遠哥。”
童子被噎住了,祂覺得乩童說得對,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潤生走出了桃林,手拿著一根木頭。
這木頭看起來很是光滑圓潤。
林書友: “這是?”
潤生: “桃林撿的,正好給我鏟子換個鏟柄。”
“小心!”
陰萌的聲音傳來。
一群蟲子“嗡嗡嗡”地飛來,速度極快,且帶著各種光點, 明顯淬了毒。
為防止意外發生,陰萌都是像第一次那樣,在陣法頭練習,但這次她剛嚐試給毒蟲身上加毒性,就發生了意外。
因為帶有毒性的蟲子撞擊到陣法界麵時,給陣法融出了一個口子,後續的就一股腦從這口子飛了出來。
潤生雙臂張開,打算以氣門擠壓周圍空氣,將那群蟲子束縛住。
林書友則豎瞳再啟,單手指向空中,上方當即出現一把把由虛影凝聚而出的三叉戟。
手指向下一甩,三叉戟如先前桃花般落下,且在進入蟲群範圍後互相交叉碰撞,引發神力的連續炸裂。
“轟!” “轟!” “轟!”
蟲子全部死了個幹淨,隻有五顏六色的毒霧散開。
林書友把手收回麵前,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哈哈!”
這不是童子的術法,而是林書友自己剛剛從桃花紛落下領悟的。
他無愧於官將首天才,隻不過以前走的道路是不斷依附和追求來自陰神的力量,所以天才不顯。
“童子,怎樣?”
童子沉默。
“童子,你說話啊,到底怎樣?”
童子還是沉默。
“給點評價和改進意見唄,這畢竟是我第一次自創術法。”
童子終於開口道:
“這馬屁,拍得不錯。”
……
許是曉得又要離家了,所以李追遠醒來時,對睜眼後的清晨,產生了更多期待。
少年睜開眼,緩緩轉頭。
今天的阿璃,一身白衣,素雅淡靜。
少年在長大,女孩也一樣在長大,而且,女孩的發育普遍比男孩早一些。
當初那個一雙繡鞋踩在門檻上,一坐一整天的小姑娘,如今已流露出一股英氣。
以前對這種變化感觸不深,可當李追遠開始調取自己記憶中第一次見麵的那個畫麵時,才有種哪怕無比珍惜歲月依舊不斷流逝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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