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壺,潤生舔了舔舌頭,意猶未盡道:
“好吃。”
潤生先前就知道這茶水不正常,因為這茶香竟然能勾起自己的食欲。
在家時,譚文彬會去蹭柳奶奶的茶喝,潤生沒蹭過,他喝不慣茶,再好的茶在他這,都是苦的。
他喜歡用一個大茶缸,摘幾片藿香葉放進去,或者放幾塊曬幹的橘子皮,這樣喝起來才痛快。
獅爺的嘴角抽了抽,臉上立起了長須。
這是他自己給自己泡的茶,即使是他,也隻能克化掉茶水,不能去吃頭的毒蟲,可眼前這人……
這一刻,獅爺意識到,自己把對方的護衛留在這一層的做法,沒有絲毫意義。
因為自己和豹子,壓根就沒能力攔得住這夥人。
人家在這,和在樓上,又有什區別?
獅爺:“你······是人?”
潤生:“是人。”
獅爺:“這······還是人啊?”
頓了頓,潤生伸手指了指獅爺:“我知道,你不是人。”
獅爺:“被你看出來了?”
潤生搖了搖頭:“是聞出來的。”
獅爺:“聞出來的?我不像那頭懶豹,我經常洗澡的,還會用胰子。”
潤生:“你是獅子吧,我遇到過另一頭獅子,和你一樣,看起來和人很像,不過你已經老了,他還年輕。”
獅爺神情立刻變得凝重,下意識地問道:“另一頭人一樣的獅子?”
他下意識地想到那個地方,隻有那個地方,誕生出任何人形的妖獸,都不奇怪。
潤生:“嗯。”
獅爺:“你們,是一夥的?”
潤生:“不是,他死了。”
獅爺自己都沒意識到,在說話時,他的手指在桌上不停抓撓著,好好的一塊茶幾麵,被他抓出了很多凹痕。
潤生低頭,看著獅爺的手指,說道:“你不要怕。”
獅爺收回手,搖頭道:“我······沒有怕,我怎可能會害怕。”
潤生:“不用怕,我吃過,獅子肉不好吃,酸的,還嵌牙。”
獅爺嘴傳出“嘎吱嘎吱”聲,他在磨牙,不是磨牙霍霍,而是真的是被嚇到了。
譚文彬收回視線,看向屋內。
一頭豹子,被阿友摸得瑟瑟發抖,一頭獅子,在潤生麵前牙齒打顫。
三樓是阿公,這兩隻妖獸能守護在二樓,大概率是這村子最頂尖的戰力了。
可即使阿友和潤生並沒有主動釋放惡意,卻依舊將它們給震懾住了。
這弱的一個村子,到底是怎一直維係下去的?
不對,自己心為什會有這種落差感?
是因為虞地北。
因為剛從陣法進來時,就遇到了虞地北。
那個青年,能和潤生拚拳,而且能在陳曦鳶的域,嚐試奮力掙紮。
雖然虞地北很快就被製服,可大家夥占著的是人多勢眾,他的個人實力,其實非常不俗。
也就是說,排除那位自己還沒見到的阿公不談,虞地北,應該是這個村子最強的一個了。
是天賦?
怪不得這小子,能被取這個名字。
天南地北。
譚文彬走到潤生身側,拍了拍潤生胳膊,潤生往後退了幾步。
不用和潤生麵對麵後,獅爺舒了口氣。
譚文彬:“怎稱呼。”
獅爺:“村人都叫我······獅爺。”
譚文彬笑了笑。
獅爺:“隨便你稱呼。”
譚文彬:“獅老哥,問你個事兒唄?”
獅爺搖頭:“村的秘密,我不可能告訴外人。”
譚文彬:“我們已經進村了,所以不算外人了,除非你想把我們往外推。”
獅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譚文彬:“這的人,怎生孩子?”
獅爺:“我已經幾十年沒配過種了。”
譚文彬想問的是人,但獅爺應該是把自己也代入人了。
反正,也是一樣的,都能問問。
譚文彬:“是因為年紀大了?”
聽到這話,獅爺的臉,上了紅。
顯然,不僅是男人,隻要是公的,在麵對這種質疑時,都會本能反感。
獅爺:“我還不老。它們在這有一窩,可這隻有我這一頭獅子,現在外麵根本就見不到其它獅子了,動物園養著的母獅子,我又看不上。
就算與她配上了,她的那種體質,也生不下我的種。”
譚文彬:“那真是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
獅爺點點頭,唏噓道:“是啊,真是想念以前……”
話說到一半,獅爺卡住了。
那個家,它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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