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地北?
虞家曆史上最後一位龍王,叫虞天南。
一個“天”一個“地”,一個“南”一個“北”。
眼前這位青年的名字,完全是和虞天南反著來的。
給青年取這個名字的人,絕不是疏忽,肯定是故意為之。
李追遠擺手,林書友將架在青年身上的金挪開。
雖然被解除禁錮,可青年眼底,依舊留存著清晰的戒備。
空中,有一隻禿鷲飛來,不斷下降高度,其雙爪中,有一隻正瑟瑟發抖的小黃狗,正是剛剛虞地北派出去給村民們示警的那一隻。
不過,看到這一幕時,虞地北不僅沒有暴躁和憤怒,反而像是鬆了口氣。
禿鷲鬆爪,小黃狗被拋下,穩穩落入虞地北的懷中。
緊接著,禿鷲開始在眾人頭頂來回盤旋,而後雙翅再展,飛向村子。
虞地北一邊撫摸著小黃狗的腦袋一邊對李追遠等人低下頭,半鞠躬:
“抱歉,剛剛是我失禮冒犯了。”
李追遠:“剛剛那隻禿鷲的主人是?”
“是阿公的。
阿公,是親手建立這座村子的人。
阿公認為你們是村子的貴客,現在,請諸位隨我來。”
虞地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手一鬆,已經從高空飛行中緩過來的小黃狗自個兒平穩落地。
虞地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麵朝李追遠等人,行虞家門禮。
這個禮,他應該很少用,甚至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對外人行。
所以先前才沒反應過來,而且行的時候動作很慢,雖不至於卡頓,卻也稱不得流暢。
江湖上,已經超過一甲子,沒有真正的虞家人,對外行這個禮了。
現在的“虞家”,雖仍保留著這些禮節,對外也自稱虞家人,但那隻不過是沐猴而冠罷了。
陳曦鳶側身。
等虞地北行完禮後,她在等待李追遠回禮。
這個村子就算再小再落魄,那也是龍王正統所在。
她默認少年該第一個回禮,算是對少年排在自己身前次序的認可。
一是因為少年在這一浪中已救了自己兩次,自己也答應在這一浪餘下時間,受其利用;
二是龍王門庭間亦有排序,雖不會明著來,對外也絲毫不會低頭認下,但自個兒心,其實有一杆秤。
就算不提這雙龍王門庭在身的“清貴”,將秦、柳兩家單拿出一個,曆史上的威名地位,亦是在龍王陳之上。
但陳曦鳶發現,少年並沒有回禮的意思。
而且,剛剛虞地北行禮時,少年也沒有側半身,表示不受全禮。
行完禮後的虞地北,有些尷尬。
不是尷尬於對麵沒人給自己回禮,而是對自己先前行禮時的生疏,感到赧然。
青年笑了笑,正準備向前揮手,示意大家跟著自己去村。
陳曦鳶向前邁出一步,對青年行起陳家門禮。
虞地北有些慌亂,手腳不知該擺哪。
等陳曦鳶將禮行到一半時,他才記起來以前阿公教過的東西,馬上轉身。
人家是側身,他轉過頭了,直接背對了過去。
馬上又轉了回來,重新調好角度。
等陳曦鳶那邊禮畢,青年目露思索,努力回憶。
自己剛記事時,阿公教過他江湖上的一些門禮,其他龍王家的必然在此列。
可一來記憶久遠,二來剛隻顧著轉圈了,沒把對方的行禮動作看全。
陳曦鳶主動開口道:“龍王陳家傳承者,陳曦鳶。”
虞地北:“我姓虞,不,龍王虞家傳承者,虞地北。”
李追遠還是沒動,像是個沒有門禮的草莽。
虞地北:“讓諸位見笑了,請隨我來。”
青年在前麵帶路,眾人跟在後麵。
道路兩側的農田,有人在勞作。
一頭原本正在那吃草的牛,先抬頭看向這邊,然後主動用蹄子碰了碰旁邊正在幹農活的男人。
這個舉動,像是一個好友在拍另一個好友的肩膀,示意他看熱鬧。
遠處,一群女人分成兩夥沿河而坐,一夥人手拿著菜刀身前擺著木墩,另一夥人麵前擱著一大籃子鹽。
河的魚不斷被甩出,落在岸上,拿菜刀的女人們把魚殺了做了內部清理後又丟回河。
等在河被洗涮幹淨血水後,這魚又被從河甩出,落到了另一夥女人麵前,她們開始塗抹鹽進行醃製。
河幫忙抓魚的,是一群水中的動物,幾道粗長的水紋不時在這塊區域晃蕩,像是水網一般對水的魚群進行驅趕與控製,那是好幾條鱷魚。
村口有一片果林,外麵站著一排驢。
一群鬆鼠在麵忙活,每個鬆鼠身上都掛著一個布包,它們先將成熟的果子采摘下來放布包,等蓄集滿了後再跑出來,將其倒入驢身上的大筐中。
哪頭驢身上的筐子先被放滿了,那頭驢就自己先行脫離隊伍向村走去,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也會有負責卸貨的動物。
走進村,兩側房屋雖然都是木質結構,連磚瓦都很少見,但追求感上卻一點都不低,飛簷雕刻,應有盡有。
透過沒關閉的窗戶,能看見頭的情形。
床上,有三個不到一歲的孩子,一個在睡覺,另外倆在玩鬧爬行。
老式的木床很高,邊緣也沒做護欄,但有一條巨蟒躺在那兒。
當一個孩子將要爬出床的範疇,眼瞅著就要摔下去時,巨蟒的蛇尾探出,將孩子溫柔纏繞,給他又放最頭去。
孩子覺得很好玩,再次哼哧哼哧地向床邊爬行,仿佛就為了再次體驗一把這種被舉高高的感覺。
這的環境很清幽,桃花源也不過如此,再加上人與動物之間這種和諧相處畫麵,給人一種走入童話故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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