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遠指了指門外的倆大麻袋書:
“幫我搬進房間。”
陳曦鳶:“你選哪個房間?”
這座木屋有兩層,每層各有一廳兩屋。
李追遠:“我們睡下麵,你睡上麵。”
陳曦鳶點點頭,提著麻袋走進一樓的一個房間。
客廳簡易卻又不失優雅。
石頭壘成的爐子,頭的炭火正在燃燒。
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流水小徑,自北牆入,從南門出,有流觴曲水的格調。
潤生接了水,將水壺架在爐子上燒。
李追遠走了過來,拉出一張小板凳,坐下。
夥伴們見狀,知道這是要開會了。
譚文彬掐滅了手中的煙,起身,提起爐子上沸騰的茶壺,先倒了四杯水,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小遠哥,又倒了一杯。
林書友正襟危坐,調整著呼吸,每次開會,阿友都很積極,也很投入。
潤生將眼睛睜大了些,盯著麵前的流水潺潺,順帶將腦子徹底關閉。
沒人說話,客廳隻有爐內炭火不時發出的脆響。
等了好一會兒了,會議還沒開始。
先前小遠哥隻是讓陳曦鳶將麻袋提進去,可她進去這久了,卻還沒出來。
譚文彬站起身,走到房間門口。
看見陳曦鳶正在將麻袋的書擺在書桌上,且做了分門別類。
不得不說,在被利用這方麵,她真的很有覺悟。
譚文彬:“陳姑娘,我們都在等你呢。”
陳曦鳶:“開飯了?”
譚文彬:“你和小遠哥之前不是在三樓用過了?”
先前給三樓送餐時,二樓也是有份的,大家算是在相同時間一起吃了。
隻不過哥仨的飯量有些驚人,準備的餐食明顯不夠,當潤生問“還有”時,把獅爺嚇了一大跳,趕忙去催人加菜。
主要是潤生先前點評過獅子肉的口感,可再難吃的東西,當你吃不飽時,依舊是食物。
陳曦鳶:“不是吃飯,等我做什?”
譚文彬:“開會。”
這詞對陳曦鳶而言,很新鮮。
她點了點頭,走了出來,跟著譚文彬走到客廳,在一張空凳上坐下,伸手端起麵前的一杯熱水。
人到齊了,李追遠先將這一浪目前的經曆做了一個簡單總結,然後將自己得到的信息與推測,與夥伴們做了一下同步,最後,梳理布置了接下來的目標與方向。
這是李追遠一直以來的習慣,他不喜歡雲霧,更不會對夥伴們藏著掖著,每一浪結束後新修訂的《走江行為規範》也是夥伴們的必讀物,連潤生都要會背。
一個真正有戰鬥力的團隊,絕不是稀糊塗的,而是每個人都清楚當下的形勢,也清楚將要做什。
沒有避諱陳曦鳶,少年將都江堰下溶洞那一浪,虞天南和其身邊那條老狗以及那尊邪祟三方之間所發生的事,做了回顧。
等李追遠講完後,譚文彬撿著重點難點,又做了一遍複述。
會議結束。
譚文彬帶著林書友和潤生,走出木屋,他們仨現在要在村子好好逛逛,摸索一下這的環境。
潤生去了田。
譚文彬去了祠堂。
林書友則去了果樹林,與那群小鬆鼠玩到了一起。
爐子邊,李追遠拿起水壺,給自己杯子續上熱水。
陳曦鳶將手的空杯放了過來。
李追遠幫她一起倒了。
陳曦鳶:“很特殊的感覺,若是跟著你走江的話,好像腦子都不用帶了,完全可以留在家。”
李追遠看向陳曦鳶的額頭。
陳曦鳶指節敲了敲自己太陽穴:“我帶了。”
李追遠:“你應該聊會議內容,而不是聊會議氛圍。”
少年坐了下來。
陳曦鳶:“那條老狗,也掌握了那尊邪祟的記憶修改能力?”
李追遠:“準確地說,是修改、嫁接、複製、切割、植入。”
陳曦鳶:“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明,它可以永遠不死?”
李追遠:“虞天南死了,那條老狗也死了,他們,其實都已經死了。”
陳曦鳶:“你不把記憶的存續當作生命的延續?”
李追遠:“精神震術,你會吧?”
陳曦鳶:“當然會,很普通很簡單的一種術法,很多門派家族都有相類似的手段。”
李追遠:“這種精神震術,若是對意誌不堅的普通人施展,是有一定概率將那人精神震塌,讓其變成一個精神病人。
本質上,這種匪夷所思的記憶邪術,和這普通的精神震術沒什區別,隻不過前者多了一道工序,讓精神病人認為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
陳曦鳶:“這個比喻是很貼切,可它卻能從一具身體到另一具身體,仿佛可以源源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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