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比自己更早地出現在這,對此,趙毅是一點都不驚訝。
因為趙毅還未見過誰,能比姓李的更懂江水。
走江的精英,能在江水中借浪而遊,就已屬十分難得,可姓李的早就玩兒起了挖渠引水。
就是趙毅本人,也是在這方麵受益良多。
而且他得到的,還隻是閹割版,真正的核心內參,他到現在都沒能看到。
趙毅心也有數,他會對林書友各種揉搓挑逗,但也隻是窺探一下私生活。
哪怕他知道,自己但凡多動點心思,真正的機密他也能套到,阿友本性淳樸,就是他體內的那位童子,在趙毅這種能窺探人心的人麵前,也隻是個童子。
可他並沒有那做,他不希望阿友難做,無論謀求多少利益,都比不過一個能在你危急時刻,會拚死把你背出來的後背。
總之,具體到每一浪,姓李的處處搶占先機,那簡直就是基本操作。
誠然,姓李的是不出名的大方。
但這種大方,體現在姓李的對手資源的分配上,他對自己人,向來是毫不吝嗇。
可對外,他是真的窮,窮得觸目驚心。
別人的搜刮,了不得是刮地三尺,就是蝗蟲過境,也無非是毀你莊稼,但姓李的所過之處,基本都是滅門銷戶。
因此,
已知姓李的早就在這了,可這潑天的大機緣卻依舊還在。
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
這壓根就不是什大機緣,這是裹著糖衣的砒霜!
不,
不僅如此。
普通的砒霜,依姓李的性格和手段,他還真會去做個精細拆分,把外頭甜滋滋的糖衣給撕下來帶走,徒留劇毒。
姓李的沒這做,說明這玩意兒,他碰都不敢碰。
趙毅回過頭,看向遠處的那座三層木屋。
這次自己這一盟的人,有四玄門那種掌握玄妙手段江湖地位高的門派,有雖未出過龍王可實力公認不俗的家族,也有像曾經九江趙那樣隻出過一位龍王的準龍王家族,更有那三位……是正統龍王家出來的。
這家世背景,是一個比一個硬。
再結合姓李的背景以及現在跟在他身邊的那位陳家女……
有對症下藥,那亦有看人下毒。
“所以,這毒,毒的不僅僅是個人,而是可能毒倒個人背後的一大片?”
能布置起這種陷阱的,絕不是普通人,虞家那群畜生,有實力卻沒那個腦子,唯一有腦子的,且策劃虞家變天的,就是那條……
趙毅伸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記憶?”
趙毅本就比另外十一個人,多掌握一些關於虞家的重要信息。
可有些事兒,你沒往那邊想,就永遠都想不透。
再加上當周圍人集體目光灼熱時,你也很難再繼續堅持自己的冷靜。
最重要的是,趙毅是和李追遠一起經曆了好幾浪,但他看到的隻是自己視角。
就比如,溶洞下,姓李的到底是怎把那尊詭異邪祟鎮殺的,他就不知道。
在他眼,就是那邪祟化作黑暗,湧入了姓李的體內,然後……邪祟就死了。
趙毅隻能猜測,姓李的精神意識深處,應該還存在著某
個可怕的東西。
但即使如此,當李追遠把窗戶一開一閉後,等同幫趙毅確定了思路方向。
有了答案,再去推條件,事情就變簡單了。
趙毅快速平複情緒,舒了口氣。
邁開腿,準備往回走,可腳剛離地,卻又停住。
扭頭,再次看向那已經緊閉的窗戶。
趙毅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姓李的,你這是借毒殺人啊?
“行,我幫你看看,到底哪家合適,我幫你推波助瀾一把。”
……
“你不出去和他說話?”
陳曦鳶站在李追遠的房間,目睹了少年剛剛開窗閉窗的動作。
自那夥人進村後,她的警惕性也隨之提了起來。
畢竟,自走江以來,她所吃的最大的一個虧,就是拜他們所賜。
如果沒有少年出手搭救,她已經死了兩次。
所以,在察覺到有人撞擊了木屋陣法時,她立刻從樓上閃身出現在了少年的房間,比林書友來得都快。
少年告訴她,剛剛撞門的是隻豹子。
一隻,會發出貓咪叫聲的大花豹。
她提出自己的疑慮,問這是否可能是那夥人投石問路的手段?
如若單挑,陳曦鳶毫不畏懼,就算是來兩個,她也有信心一戰,可對麵,實在是人多勢眾。
她已經在盤算著,要是局勢失控,自己該如何保護著少年安全離開。
然後,少年教了她一個成語,叫“打草驚蛇”。
陳曦鳶這才意識過來,自己驚憂錯了方向。
很少身處於險境的她,著實欠缺這種危險時刻快速認清局麵的能力,長輩教過,先人筆記看過,但紙上得來終覺淺。
等李追遠推開窗時,她也看見了正好站在外麵路上的趙毅。
李追遠對陳曦鳶解釋過,江湖傳聞中趙毅所做的大部分事,都是替自己頂的。
但這些解釋,並未讓趙毅在陳曦鳶心的形象,得到多少改善。
反而讓陳曦鳶覺得,頂別人的事跡來給自己揚名,實在是有些卑劣。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陳曦鳶不想把這座山挪到少年身上,那就隻能讓趙毅繼續背下去。
可原本,陳曦鳶以為少年會把趙毅喊過來說話,或者丟出一封書信,但少年並未這做。
李追遠:“因為,他帶了腦子。”
陳曦鳶:“小弟弟,你是不是覺得,姐姐我這個人,腦子很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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