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滿靈土的稻田,中心那團金光中的三尺秧苗,神聖明亮,金燦燦的,在緩慢吸收水中的血氣。
兩位長生境巨頭兩年的悉心培育,它的生長,卻陷入停滯。
縱然以安嫻靜的心境涵養,也暗暗著急,不然不會病急亂投醫,找上一個五海境的小輩。
全金痕脈,黃金稻穀,的確容易聯想到一起。
“這不妥當吧?”
李唯一不介意幫安嫻靜養稻,但萬一種出來幼兒,與他有三分想象,這算什事?
安嫻靜很有耐心:“血液隻是養分之一,沒你想的那複雜。傳言中的一些,生長在亂葬崗上的仁稻,吸收萬千逝者的血液,難道他們有萬千父母?”
“我覺得,仁稻的存在,太挑戰人倫和人性。對不在乎情感的人來說,或許沒有什。但對在乎的人來說呢?”
李唯一一時間,想到許多。
有些明白當年禪海觀霧為何禁止種植。
安嫻靜陷入沉思,半晌後:“你可先用扶桑神樹靈神光影,給它提供陽光試試。我覺得,你的靈神,生命之氣很濃厚。”
李唯一先前也已察覺,被扶桑神樹光影籠罩的區域,湖中的火焰蓮花,長勢極好。
或許,真有幫助。
李唯一在田埂上打坐。
漸漸的,神清智明,陷入冥想。
“嘩!”
扶桑神樹光影在他身後升起,高達十數丈,光華似碎金,葉片像火焰,將一畝大小的靈土稻田,籠罩在光華中。
神奇的一幕發生。
那株三尺高的秧苗,原本垂搭的葉片,逐漸舒展和直立起來。
它跟隨李唯一的呼吸,而呼吸,不斷將扶桑神樹灑落下來的光雨,吸收過去。
整個南清宮,周圍數,皆陷入黑暗,唯有此處明亮。
安嫻靜本就是一個愛笑的人,此刻,臉上綻放爛漫喜悅的笑容,渾然不像活了三百六十載的古老人物。
心中暗忖,“黃金稻的血氣養料,肯定是夠的。之所以,生長陷入停滯,或許就是與陽光有關。”
半個時辰後李唯一睜開雙眼。
看見黃金稻的變化,他露出喜色:“安前輩,看來我對你還是有用的,暫時不用使用血液澆灌吧?”
安嫻靜走到李唯一身旁,一指點在他後腦風府。
探查後。
手指收回,她輕輕點頭:“還真是不假,果真將痕脈全部錘煉成金色,風府更是達到三萬六千方的地步。你的體質,一定不是凡人,必有大的來曆。”
“請安前輩莫要再提武道天賦。”
有了與堯清玄對話的經驗,李唯一裝出沉痛難受的模樣,言語很少,不做解釋。
安嫻靜道:“傳承者在五海境的祖田及格線,也就兩萬方。你風府三萬六,完全可以以風府代替祖田,就怕你祖田被廢是假,不會以風府種道。”
李唯一露出怒容:“前輩若繼續揭人傷口,疑這疑那,不如直接殺了我便是。反正,幫你種出黃金稻後,也難逃一死。我若不是祖田被廢,九黎隱門必然派遣頂
尖高手護道於我,怎會落入你們手中?”
誰能想到,地下仙府竟是雙生稻教的巢穴?
而且,此教勢力龐大,高手如雲。
李唯一進來前,還以為地下仙府真的沒有長生巨頭。
他是幸運的,至少還活著。更多的誤判者,早就屍骨無存,或者下場更慘。
安嫻靜眉頭皺了皺:“你莫要多想!隻要你不與神教為敵,本殿主不會殺你,更不會卸磨殺驢。信不信,由你!”
“神雪劍給我!”
李唯一從界袋中,取出神雪劍,遞過去。
心中好奇無比,他問道:“唐晚洲有沒有被擒拿?”
“你先顧好自己吧!”
“這瓶長生血液,你且收好,每日十滴,不可多,不可少,應該可以澆灌兩三個月。多用點心,若將黃金稻養死……你自己思考會是什後果?”
安嫻靜不輕不淡的威脅一句,彰顯自己一殿之主的威嚴,免得李唯一覺得她好相處,便得寸進尺。實際上,在李唯一這個充滿善良和理想主義的大男孩麵前,她是真的很難擺殿主的架子。
就像她自己說的一般,慈悲者,我還他以慈悲。為惡者,我賜予他往生。
修“無形無相佛典”,就像照鏡子一樣,麵對什樣的人,她就是一種什樣的狀態。
留下一隻寒玉瓶,她提劍離開。
李唯一道:“萬一它出現什狀況,我該哪去找你?”
“靈穀殿,找神子首座,穹極道子。我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安嫻靜道。
“幫我一個忙,我有一位朋友叫齊霄,可能落入了你們手中,幫我找一找。”
“我是殿主,不是負責找貓找狗的人。”
安嫻靜消失在陣法光幕中。
“一個個的,真是不好相處。長生境巨頭就這了不起嗎?彼時,若讓我達到超然之境,定要在她們麵前,也擺擺譜。”
李唯一自言自語,攤開手掌。
掌心除了寒玉瓶,還有一枚三寸長的青玉陣符,是用來開啟南清宮中的各處陣法。
因為玉符上,有“南清宮”三個字。
從此,南清宮對他來說可以進出自由,任何地方都去得。
不過安嫻靜沒有給他命牌,顯然是想將他限製在南清宮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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