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招安這個詞,每個人都想到了前宋。
前宋看似富庶,給外界的印象就是太平盛世,可從前宋立國開始,造反就沒消停過。
那些百姓活不下去了,便會扯旗造反。官府出兵鎮壓……說是鎮壓,兩軍對峙時,官府這邊招手:“招安了招安了。”
那邊如釋重負,把兵器一丟,“我等願降。”
隨後,這些造反的百姓會被編為廂軍,從此吃喝不愁。
後世倭國那地兒也有這等事兒,在倭國老人養老很難,特別是那些收入低的,七八十歲了還得出去做工掙錢。
找不事兒的老人沒辦法,便故意去犯事兒,比如說小偷小摸什的,被抓後一臉歡喜,“趕緊送俺進監獄吧!
監獄多好啊!
有人管著吃喝,三餐定時定量,連睡覺的時間都是固定的,最適合養生。
後世人覺得這事兒不可思議,可看看前宋就知曉了,這是底層百姓的生存智慧。
說是智慧,在蔣慶之眼中卻是官方的恥辱。
“那些海賊多是東南一帶活不下去的百姓,沒辦法,隻能出海去尋一條生路。”
蔣慶之說:“我需要一個人為代表.…..….”
“我去吧!"徐渭主動請纓。
唐順之微笑道:“海賊我沒接觸過,不過想來和遊俠兒一般,不喜文弱之人。”
荊川先生,您這是在說我嗎?徐渭笑了笑,“在下聞雞起舞數年,刀法不差。”
蔣慶之看了孫重樓一眼,孫重樓做個怪模樣,表示徐調這話連狗都不信。
景王說:“表叔,我去吧!”
嗯?
蔣慶之一怔,陳錚勸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道爺就兩個兒子,陳錚可不敢讓景王去赴險。
可景王卻說:“此次招安需要的是誠意,荊川先生名滿天下,不過海賊..….”
“海賊不一定知曉我的名號。"唐順之主動說了出來。
“徐先生機敏無雙,不過這一開口就容易觸怒那些海賊。"景王說道。
你這是在說我徐渭毒舌嗎?
換個人徐渭馬上就能把他噴的欲仙欲死。
景王說:“表叔,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不尋個事做,回頭我便出海打魚去。”
你不讓我去,回頭我自己去。
如今禁海令取消了,原先忌憚倭寇的人膽子也大了,出海打魚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景王有錢,買一艘船,請幾個船夫出海不是事啊!
蔣慶之思忖了一番,“罷了。”
“長威伯!"陳錚說:“此事萬萬不可!”
景王蹙眉看著他,“有何不可?”
蔣慶之說:“陛下從登基開始,就對宗室頗為不滿。陛下曾說,宗室無所事事,飽食終日,耗費的是國家氣運,百姓膏血。新政下一步便會對此有些動作。在此之前,讓老四做個表率不是壞事兒!”陳錚看著蔣慶之,突然一怔。
“這是.….…”
蔣慶之點頭。
這是蔣慶之和道爺之間的默契。
讓景王南下,也是早有預謀的事兒。
“離京之前,我與陛下提過此事。"蔣慶之不避諱景王聽到自己的態度,“宗室不能做米蟲,可要想撼動當下的格局何其難。讓老四南下,便是給那些人看看,宗室做事不差。另外也是讓讓他們仔細想想此後的日子,是做米蟲好,還是做事兒好..…….…”
這一切就要看景王此次的表現。
若是景王南下之行混的風生水起,那些宗室會不會心動?
甘願做米蟲的人不多,宗室不是沒有勇氣走出舒適區,而是當下他們看不到機會。
從寧王謀反後開始,朝中對宗室的態度就徹底變了。
要警惕宗室。
從此宗室就成了豬,被限定在封地中不得動彈。
誰不想走出來?
當年道爺為興王世子時,也有過寧為一小民,也不願被圈養的感慨。
所以,景王這個開頭炮若是打響了,對後續宗室革新有著重大意義。
陳錚此刻才明白了道爺和蔣慶之的用心。
他看著景王,“殿下就不怕.….…”
那是海賊,若是一言不合,一刀把你剁了,就算是不殺你,把你扣下作為人質,蔣慶之也隻能徒呼奈何。“人終有一死,越是怕死,死的越快。"景王有著一種看透了紅塵的灑脫,若是該我死,就算是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依舊會有各等意外,比如說,房梁掉下來砸死,或是喝水噎死.…或是受風寒而死。陳錚歎息,“那4.….…罷了,老夫也去!”
咦!
徐渭輕咦一聲,等陳錚和景王各自去準備出行時,他說:“陳錚此人善於謀身,此次怎地會主動請纓?”蔣慶之也不解,在他的眼中,陳錚就是個倚老賣老的家夥。當然,這個家夥有些令他欣賞的味兒,但也僅僅如此。
隨後,景王和陳錚帶著數十軍士就出發了。
“記住,事不可為,便果斷些。"臨行前蔣慶之告誡道。
“是。"景王竟然頗為興奮。
看著他急匆匆走了,蔣慶之苦笑,“老四的性子,越發令人頭疼了。”
徐渭說:“上次景王在海邊攔截逃竄的倭寇,親手斬殺了三人,前一個用了三刀梟首,據說噴的景王滿身滿臉都是血,看著恍若鬼魅。後兩個竟然一刀一個。那些狼兵都衝著他豎大拇指,說他是條漢子。”“這是嗜殺!
唐順之的聲音悠悠傳來。
“嗜殺?"徐渭說:“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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