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早鍛煉已然成了蔣慶之生活的一部分,每日不操練一番,他總會有些負罪感。
如今他的刀法和當年相比少了許多匠氣,按照唐順之的說法,他的刀法有些自己的味兒了。要想在刀法上有所作為,必須要有自己的風格,這是蔣慶之的理解。
刀風在晨曦中呼嘯,蔣慶之的身形不斷轉動。
刀法練完,蔣慶之擦拭著汗水。徐渭趁機收工,過來說:“荊川先生那邊也沒個信,不知如何了。“無需擔心。”
沒有誰比蔣慶之更清楚唐順之的能力。
昨日蔣慶之決定讓唐順之處置此事,曾有人私下建言,是不是派個經驗豐富的老將隨行。
蔣慶之莞爾搖頭。
曆史上唐順之出山後,統籌指揮的每一戰都精彩絕倫。
上千年來記錄的天下多不勝數,但在蔣慶之看來,天才就該學什精通什。而不是偏門。唐順之讀書天才,這是文才。大把年紀了學武,很快就成了槍法宗師,這是武才。
再度出仕後,領軍轉戰南北,戰無不勝。
這是將才,帥.……
這樣的人才稱得上是天才。
捫心自問,若非有來自於後世的那些知識體係,蔣慶之覺得自己在唐順之麵前就是個平庸之輩。早飯簡單,就是一道菜蔬,外加麻。
麻和北方的糯食相比硬了些,孫重樓說不夠軟糯。
“有嚼勁。"徐清為南方美食代言。
“要嚼勁不如吃肉幹。"孫重樓拿出肉幹大嚼,徐渭幹咳,“給我一些。
“沒了。"孫重樓搖頭。
“伯爺,花千戶求見。”
花顏來了,蔣慶之問:“吃了嗎?”
“沒。”
花顏很實誠。
“花顏,我這有肉幹。"孫重樓拿出了肉幹,徐渭歎息,“這便是伯爺說的什……舔狗吧?“不,是重色輕友。"蔣慶之糾正道。
花顏接過肉幹,說:“伯爺,何時去抄梁家?”
“吃完早飯。"蔣慶之說。
“我擔心他們會跑。"花顏嚼著肉幹說。
“伯爺就希望他們跑。"徐調笑道。
花顏.….…”
“他們若是要跑就得有路引,或是去尋關係,正好一網打盡。"孫重樓說。
吃了早飯,花顏帶著狼兵出發了。
沒多久消息傳來,梁湖的兒子跑了,夜不收的人正在跟著。
“看看能否釣到大魚。"蔣慶之有些期待。
“伯爺,荊川先生來了。”
蔣慶之正在院子散步,聞言笑道:“快請來。”
唐順之來了,依舊是溫和的笑。
“如何?"蔣慶之問道。
“一網打盡。"唐順之說:“那些銀子在後麵,慶之,這筆銀子你準備拿去作甚?”
“帶回京師,讓那些人看看所謂的君子嘴臉。"蔣慶之笑道:“那些倭人可都拿獲了?”
“有反抗的殺了幾個,其餘都被擒獲。”
二人並肩而行,朝陽漸漸溫熱,讓人倍感愜意。
“梁湖說隻要放過他的兒子,他願意招供。”
“他也配和我討價還價?"蔣慶之冷冷的道:“孫不同去。”
“是。"孫不同摩拳擦掌的告退。
“對付此等人不能心軟。"蔣慶之說,“若非可以,我恨不能把把太祖高皇帝當年的手段再度祭出。“剝皮實草?”
“嗯!"蔣慶之眸色深沉,“這些人為了一己之私,無所不用其極。隻要給錢,他們什都敢賣。”“那,開海禁你覺著是好是壞?”
“老唐你在擔心什?”
“我擔心隨著開海禁而來的是利字當頭,當整個大明上下,從帝王到販夫走卒都在談論、都在琢磨如何掙錢時,民風會走向何方?”
蔣慶之回身,“你我之間何須遮掩?我知曉你有話,說吧!
唐順之止步,“帝王是什?”
蔣慶之沒想到他會問這等問題,“老唐你..….”
“梁湖這等人為了私利敢於出賣一切,那,這股風氣從何而來?”
“你是說帝王?”
“嗯!"唐順之負手道:“當初陛下與楊廷和等人爭鬥不休,雙方以大禮議為由頭互相攻訐。楊廷和人多勢眾,陛下不敵,便用了一些小人.…….”
“你是說張璁等人嗎?”
“那就是個投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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