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營,父親孫顯。孫氏在京師頗為低調,特別是這些年,外界幾乎聽不到德昌侯的名號。”伯府,胡宗憲正在給眾人介紹孫氏的情況,蔣慶之問:“那,他的賭坊是誰在罩著?”
“孫營與五城兵馬司關係密切。"胡宗憲說:“此人看似低調,暗地結交各方,勢力不小。”“慶之。"夏言說:“此事老夫看,還是要在陛下那。”
徐渭搖頭,夏公,您的意思大夥兒都知曉,這事兒讓陛下強行壓下去也不是不行。譬如說設法讓竇珈藍發配東南。
東南剛被伯爺一頓拳腳打的服帖,竇珈藍去了也不會受苦。熬幾年便把她接回來。可那是德昌侯,不是阿貓阿狗。若是殺一個侯爵屁事沒有,那些權貴會覺著唇亡齒寒。”
夏言蹙眉,“你擔心他們會成為新政和慶之的敵人?”
“您想說他們早就是了?"徐渭歎息,“當下最大的事兒便是征倭之議。若是那些人從中作梗,這事.……….…”朋友越多越好,敵人越少越好,這是蔣慶之的理念。
竇珈藍這事兒若是辦不好,虎視眈眈的士大夫們便會順勢鼓噪,早就按捺不住的權貴接著入場.…“那些人會在征倭之議前掀起大風巨浪。"按照夏言的性子,這事兒就該強行壓下去,你要反彈,那就彈,老夫接著一巴掌拍死。
直至整個局勢恢複平靜。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用霹靂手段壓製。
至於什人心,什敵人朋友,老夫需要在乎嗎?誰反對就弄誰。
這便是夏言當年的作風,自從來到新安巷後,老頭兒的性子改變了許多,大夥兒都以為他是徹底洗心革麵了。
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夏言依舊是夏言,骨子的霸道絲毫未減。
夏言突然罵道:“狗東西!換了當年,老夫定然要把他和那些人連根拔起。”
許久未曾動氣的夏言怒不可遏,蔣慶之知曉,老頭兒是在擔心竇珈藍。
所謂關心則亂,這不,把修生養息許久的夏言都逼急了。
夏言目光炯炯的看著蔣慶之,“小竇這人沒事兒便呆呆站在一旁,別看她呆,有事兒總是第一個。老夫有陣子腰不好,第二日她就拿了個拐杖送老夫,還是壽星的頭兒。老夫胃腸不適,本想硬撐著,也是她去請來的郎中。”
夏言歎息,“這般細心的女子,說實話,老夫家中兒孫但凡有合適了,早就把她娶了去。”“我的妻兒在府中也多虧了竇珈藍照看,這人幫了忙也不吭聲,讓你想謝吧!你看著那張冷臉又不知如何開口。"胡宗憲說。
“那年有人盯著招娣,想借她來弄我,那些人忌憚伯府,不敢動用官府的人,便讓那些潑皮混混出手,是珈藍穿著錦衣衛的衣裳每日在菜場招娣那轉悠一會兒,十餘日後,再無人敢去試探。"徐渭冷冷的道:“孫營………我以為死得好!
“老塞竇………孫重樓撓撓頭,“少爺,她是個好人。”
“伯爺,竇百戶看似冷冰冰的,實則最是心善。"莫展說。
連富城都幹咳一聲,說道:“此事若是要動手,伯爺隻管吩咐。”
蔣慶之被眾人盯著,歎息,“這事兒我有數。”
蔣慶之回到後院,把事兒告知了妻子。
“她竟然殺人了?"李恬驚訝之餘,隨即說:“那孫營定然是逼人太甚。”
“知道了。"蔣慶之沒想到不吭不哈的竇珈藍,在家中的人緣這般好。
她為何殺人?
蔣慶之在等消息。
“伯爺,孫不同回來了。”
蔣慶之去了前院。
“如何?”
孫不同說:“小人去了侯府那條巷子打探了一番,隔壁的門子正在幸災樂禍,說竇珈藍今日來了侯府,說是還錢。
她在府外等了一會兒,侯府管事出來說了些什,竇珈藍猶豫了一番,跟著他進了侯府,再後.….…便有人喊,說是竇珈藍殺了人。”
“侯府管事!"蔣慶之冷冷的道:“盯著那人。”
“是。”
錦衣衛衙門。
陸炳正在翻看著卷宗。
朱浩說,“指揮使,外麵氣氛有些微妙,那些人得知此事後,頻頻聚會商議。”
“那些人想藉此給蔣慶之挖坑。"沈煉眸色有些複雜。
南方是心學根基所在,唐順之此次南下被心學中不少人關注。得知他是去輔佐蔣慶之後,那些人破口大罵,說他毫無骨氣。
你唐順之好歹也是天下名士,曾經的心學巨擘,隻要你開口,願意舉薦你為官的人多不勝數。輔佐蔣慶之,那不就是幕僚嗎?
幕僚是什?
後世的紹興師爺實際上就屬於幕僚的範疇。
曾經的心學巨擘不去做官,競然做了蔣慶之的師爺,丟不丟人?
這些話被故意傳到了唐順之那,他一笑了之。
那一夜,唐順之帶著人馬處置水師將領和地方豪強梁湖走私的事兒,順帶把那些登岸的倭人一網打盡。消息傳出去後,心學中人訝然。
雖然都知曉唐順之學了槍法和兵法,但誰也沒見過不是。
更多人都說唐順之的槍法是花架子。至於兵法,那就更扯淡了,趙括知道不?
紙上談兵。
可蔣慶之就敢用他。
這份看重和信任,讓不少人心中發酸。
心學內部為此討論了一番,得出一個結論:蔣慶之要大用唐順之。
但會如何用?
沈煉猜測是出仕,心學內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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