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此刻還在宮中。
“見過長威伯。”
芮景賢來了,笑吟吟的道:“此次長威伯在南邊給了我東廠偌大的麵子,咱在此多謝了。”蔣慶之南下之行東廠大放異彩,配合著他完成了不少任務,道爺為此誇讚了芮景賢一番,弄的老芮那幾日走路帶風,見到人就笑。
蔣慶之說:“小事兒。”
芮景賢說:孫營之事咱也知曉些,那賭坊背後有宗室的影子。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就是個馬蜂窩,陛下登基後就捅了一下,結果被….….”
“被蜇了滿頭包。"芮景賢不敢說的話,蔣慶之說了出來。
咱可沒說…芮景賢歎息,“咱恩怨分明,長威伯有事兒說話,我東廠在京師眼線不少,要什消息好說。至於動手,想來你也看不上咱的人。”
蔣慶之點頭表示領情,“不必了。”
“長威伯不怕?”
“你覺著我需要害怕?”
蔣慶之看到了馬鬆。
他本以為道爺會讓燕騎來配合自己出手,沒想到來的競然是馬鬆。
在北征之前,蔣慶之讓馬鬆麾下的一千騎扮演了假想敵的角色,輪番和京衛對抗演練。
這一千騎還參與了北征之役,被蔣慶之安排潛入敵後,最終突襲俺答糧道和大營得手,立下奇功。馬鬆見到蔣慶之很是歡喜,“北征後咱一直在想何時能與長威伯再度聯手,沒想到竟然心想事成,哈哈哈哈!”
蔣慶之很喜歡這個以鄭和為榜樣的內侍,笑道:“怎地,在宮中待不住了?”
“回宮之後,咱做夢都是廝殺。醒來卻發現身處宮中。說實話,若非有戍衛陛下之責在,咱寧可去九邊為一小卒。隻要能殺敵,足矣!”
宮中從不乏人才,比如說當年的鄭和等人,眼前的馬鬆,以及黃錦等人。
至於後來的魏忠...…說句實話,這廝是做了些事兒,比如說去收稅,但成果寥寥。
在魏忠賢背後指揮這一切的便是天啟帝,這位帝王從嘉靖帝這學到了些東西,把魏忠賢推出去和群臣鬥,自己躲在幕後遙控。
可他學到了道爺的手段,卻忘記了道爺的遭遇。
道爺一生數度被謀殺!
當天啟帝落水時,蔣慶之深信他必然想到了正德帝這位先輩,以及道爺。
始皇帝伊始,有帝王以來最慘烈的君臣爭鬥便是大明。
正德帝落水染病而亡,道爺數度被謀殺,被迫躲進西苑。
天啟帝落水染病而.……
後世人看著到這些曆史大概會有些好奇,心想大明帝王怎那倒黴?
你落水來我落水,你差點被燒死,我差點被淹死...…
若非蔣慶之出現,道爺依舊還得繼續在西苑避禍,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陛下令咱來聽從長威伯吩咐。"馬鬆恨恨的道:“那事兒咱剛知曉,亂臣賊子當誅。怎辦長威伯給句話,這事兒咱來。絕不讓長威伯被宗室攻訐。”
這份擔當殊為難得。
蔣慶之笑道:“我是債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他何須馬鬆來擋刀!
馬鬆讚道:“果然是長威伯,這豪氣幹雲。長威伯既然如此,那………來人!
兩個披甲悍卒過來,馬鬆說:“告知兄弟們,集結!”
數百騎集結在西苑之外,很快消息就傳到了各處。
“爹,那是宮中的騎兵。"嚴世蕃麵色凝重,“當初陛下遷入西苑後弄的護衛。從建立至今就出動過一次….….”
“北征那一次。嚴嵩點頭,“今日陛下再度出動這支騎兵,這是要作甚?難道.…有人謀反?”“京衛在呢!誰敢謀反?"嚴世蕃搖頭,這時有人來稟告,“元輔,小閣老,長威伯帶著那些騎兵走了。”“蔣慶之!"嚴嵩撫須的手一僵,“這是要作甚?”
嚴世蕃問道:“去了何處?”
“沒人敢跟著去查探。"來人低頭。
“蠢貨!"嚴世蕃怒了。
嚴嵩搖頭,“那是蔣慶之,他用兵豈會讓人窺探到自己的動向?俺答亦不能,你何苦為難他。”嚴世蕃說:“就怕蔣慶之是要殺猴儆雞。”
德昌侯府。
孫嘉幾兄弟跪在地上行禮,來客還禮,安撫了一番。
“孫兄國之棟梁,可惜一朝不幸。有事但凡用得上老夫的地方,隻管開口。”
“多謝。"孫嘉低頭,眼中有喜色。
老爹死了,他是侯爵的繼承人。但孫營死的倉促,許多人脈都沒交代清楚。孫嘉為此心急如焚,沒想到這些人卻主動登門。
隻要能延續這些人脈,侯府就能在京師屹立不倒。
但賭坊有些麻煩。
“大郎君,賭坊那邊被團團圍住了,咱們的人打探不到消息。”
孫嘉蹙眉,“蔣慶之這是要做什?威脅咱們?”
“他是想交換吧!"有人說。
“用賭坊來交換竇珈藍!"孫嘉冷笑,“他想的倒是不錯,可父仇不共戴天。”
有幕僚說:“大郎君,朝會就在這幾日,那些人正摩拳擦掌準備狙擊蔣慶之的征倭之議,他此刻難道還敢樹敵?”
“是啊!就為了一個護衛,他瘋了不成?”
眾人七嘴八舌,都很是樂觀。
孫嘉心中大定,“賭坊不隻是侯府的,咱們家有這事兒擋住,正好坐視那些人家出手。”
“大郎君高見!”
“不好了!”
這時外麵傳來了驚呼,孫嘉罵道:“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是什聲音?”一個幕僚側耳,“怎地像是馬蹄聲?”
馬蹄聲漸漸急促,聽著很是密集。
接著有人高呼,“圍起來,許進不許出!”
孫嘉變色,“去看看是誰?”
“是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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