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到了刑部大牢之外,王頭聞訊屁顛屁顛的跑來,“見過伯爺,您這是.…,他窺看了蔣慶之一眼,“您放心,竇百戶在麵有小人盯著,好著呢!
這等人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可蔣慶之前世今生加起來何等的城府,王頭看不出他的情緒好壞,隻好小心翼翼的侍奉著。
“要不,您先進去奉茶?”
“不必了。"蔣慶之說:“等等就好。”
等等?
等什?
孫重樓有些按捺不住了,“老竇此次入獄,也不知哭沒哭。”
孫不同忍不住想翻個白眼,“那是竇珈藍。”
那張千年冰山臉會哭?
打死孫不同都不信。
刑部,宮中來了個人。
“孫營謀逆,十惡不赦。”
就丟下這一句話,來人就走了。
謀逆?
多少年沒聽過這等事兒了。
刑部幾位大佬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一個小吏低聲提醒,“孫營謀逆,那竇珈藍豈不是有功?還是社稷之功弄死一個謀逆的賊子,這可不是社稷之功嗎?
“趕緊放人!”
刑部傳來了大佬們的催促聲。
一騎疾馳而來,到了刑部大牢外,來人下馬,王頭一看不是管著大牢的李郎中嗎?趕緊上去賠笑,“李郎中來了..….….…”
“竇珈藍在獄中如何?可有委屈?"李郎中劈頭蓋臉就喝問,不經意看到了站在一旁,負手沉思的蔣慶之,心中一跳,以為是竇珈藍出了事兒,便踹了王頭一腳,“本官是如何囑咐你等的,要秉公行事,那竇百戶乃是有功之臣,你等也...….”
“沒啊!李郎中,竇百戶好著呢!"王頭叫屈,“小人令人盯著,誰敢惹她?好吃好喝的供著呢!就和菩薩般的。”
李郎中麵色稍霽,走過去拱手,“見過長威伯。”
蔣慶之抬頭,“嗯!刑部有結果了?”
“是。"李郎中恭謹的道:“孫營謀逆,罪在不赦。隨後我刑部會同大理寺等衙門接著審訊此案。“竇珈藍什處分?"蔣慶之問。
“宮中來人說,竇百戶有功。”
王頭聽到這,哪有不明白的。他急匆匆進去,把幾個躲在門外看熱鬧的獄卒踹開,“趕緊放人,罷了,鑰匙拿來,我親自去。
“王頭,這是翻盤了?”
王頭說:“豈止是翻盤,孫氏算是完了。一家子男為奴,女為婢。”
“什罪名?”
“謀逆!”
“長威伯好狠!為了救自家護衛,竟然給孫營弄了個謀逆的罪名。”
許多事兒為尊者諱,知道的不說,不知道的瞎說。
王頭說:“那孫營惹誰不好,惹長威伯的護衛,哎!這下算是求仁得仁,還得遺禍兒孫。
竇珈藍的牢房經過快速改裝後,看著頗有些家的味兒,甚至還弄了一盆花。
竇珈藍正坐著,神色平靜。
聽到腳步聲,她抬頭看了一眼。
王頭快步走來,微微彎腰,“恭喜竇百戶。
竇珈藍一怔。
她開口後,覺得這個案子要想翻盤至少得十天半月的。可看王頭的意思,這是.……
見她站起來,王頭說,“您坐,您坐。",說著他便去開鎖。
門開,王頭看了一眼有著一雙狹長眼睛的女百戶,說:“您不知道,就在您進來的這陣子,長威伯差點把京師都翻了個個。”
竇珈藍一怔,她知曉蔣慶之會出手,但沒想到竟然這般激烈。
伯爺!
您,不該啊!
“長威伯令人端了侯府的賭坊,親自帶著人馬去抄了侯府,好家夥,把一家子拿了拷打……”王頭看似婆婆媽媽的絮叨,實則是給竇珈藍遞消息。
才進來幾天就出去了,竇珈藍懵了吧?
她必然想知曉原因,可卻不好問。
我老王這一說,此後她就欠了我一個人情。
而且他這一說,間接就是在讚美蔣慶之。
您長威伯做好事不留名,我老王為您揚名,如何?
蔣慶之也會因此記得他這個小人物。
“伯爺!"竇珈藍低頭。
“竇百戶,火盆呢?把火盆端來。
王頭絮叨著,“這事兒吧!咱們牢都知曉,您定然是冤枉的。可這.…阿彌陀佛,求神佛恕罪。這牢中就是個糟心的地方,最是汙濁不堪。您.….…往這,對,跨過火盆,火乃至陽至剛之物,能把一身汙濁盡數燒了。好,過了,此後大吉大利,一帆風順,別回頭,您一直走,筆直·..…….”
竇珈藍就這走出了大牢。
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負手看著自己微笑的男人。
她眼眶不由的發熱,多年來冷冰冰的內心深處,一下就湧起熱流。
“伯爺!”
“別。"蔣慶之最怕女人哭,他拿出藥煙,“這陣子孫不同和波爾為點煙爭的頭破血流,兩個糙爺們笨手笨腳的,還等什?”
竇珈藍上前,孫重樓遞上火媒,她打開封口,吹了幾下,把火頭吹旺,遞了過去。
蔣慶之就著火媒點燃藥煙,退後幾步打量著她,點頭,“還好。”
王頭在後麵笑的憨厚,“小人盯著呢!
蔣慶之頷首,說:“可拉下了東西?”
竇珈藍搖頭。
蔣慶之回身,“那就回家。
回家!
竇珈藍看著那個背影,突然就笑了。
“老竇,原來你笑起來這般好看!"孫重樓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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