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本來滿是顧餘風的臉，眼前都成了莫皓。

    通紅的雙眼也被他一眼看了個盡。莫皓本是一臉淡漠，在見到我來不及躲閃的慌亂且憔悴神情時，不禁擰緊了眉頭。

    “怎回事，你臉色這樣差。發生了什事。”他語氣焦灼，先前的淡漠都一去不複返。

    我忙低頭掩飾麵容，口中喃喃著：“沒，沒什，就是有些睡不踏實，臉色差了點。莫總，你來找我也有什事嗎。”

    他態度稍微有些強硬起來，徑自走進，反手將門關上，又以森然的語氣再問了一遍：“到底發生了什事。”

    我心本來就脆弱，失去支撐的支點，再被他這樣狠狠一擊，也瞬間垮台。

    “你不要再問了。我沒事。”我背過身去不願再以軟弱示人，他卻扳過我的肩，“到底什事！”

    雙眼被他逼得通紅，我隱忍著緊咬下唇，苦澀再怎灌入喉頭，卻就是哼不出一個字來。

    “告訴我！求你。”莫皓緊抿雙唇，看得出他也在壓抑著自己。

    眼神中滿是乞求，可我又該如何告訴他，我懷了顧餘風的孩子，可他不要我了。

    開不了口的痛苦傷痕劃滿胸口。

    “耗子，你別問了，我也求你。等我接受這一現實的那，我會告訴你。但現在，求你別問了。”我已使不上力氣來，被莫皓緊緊錮著雙臂，低垂著腦袋，像個等待被道德審判的罪人。

    莫皓緩緩鬆開我，神色卻沒有一絲放鬆：“那好，那我不走了。我就在這守著你，直到你願意告訴我為止！”

    他甩下一記落寞的神情，走到沙發坐下，看樣子好像真的做好準備非要逼我出來。

    莫皓越是這樣，我就越想顧餘風，多希望能親口告訴他，我有孩子了。我甚至想過，他同意留下這孩子也好，不同意也罷，隻要能讓我親口告訴他，讓他知道這件事，我就已經滿足了。

    可是每每拿起手機鼓起勇氣要找他時，又總被自己的怯懦打敗。

    我走回房間，依舊把自己緊閉在那空間，似乎這樣，就不會感受到荒涼和絕望。

    莫皓果真一直沒走，卻也沒有再來逼問我。有時候他確實這樣隱忍，我又越覺得他為我做的有些太多。

    我用被子蒙著頭，真的以為這樣就看不到窗外的日出日落，看不到光線的遷移，也就感受不到時間的存在，甚至能永遠定格。

    但老從不讓人心存僥幸，現實有多殘酷，暴風雨就來得多猛烈。

    我蜷縮在被子，忘了時間的存在，卻隱約聽到門鈴響。我眼都不睜，隻以為是幻覺。

    莫皓在客廳坐著，又還有誰會來找我。顧餘風？，為什現在我總是第一時間想到他，那個遙不可及的他。

    我想繼續沉睡，以此忘卻痛苦。卻聽到媽媽疑惑的聲音隔著房門傳進來。

    “你是誰？你怎會在我女兒家？我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