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比別人都辛苦。”穆南枝扁了扁嘴道，又抓了把紙錢在手，一張張丟著，目光卻在鹿知山身上打量。

    上一次過來是晚上，膳房頭光線昏暗，再加上她根本沒敢多看鹿知山，所以隻看了個大概模樣，今離得這樣近，穆南枝甚至連鹿知山額前的絨發都看得清楚，這張臉棱角分明，皮膚有些粗糙，而且還是京師貴人中少見的古銅色，他的眉毛濃且直，眼睛很有神，沒有半點京師風靡的文弱書生氣，穆南枝忽然就想到一個詞，劍眉星目，但是卻又覺得鹿知山的這幅眉眼又不是劍眉星目這四個字可以概括的，總覺得還缺了點什。

    鹿知山的五官分開來看都隻算端正，但是拚在一起，卻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淩然之氣，這種氣質，是曆經沙場鐵血才能淬煉出來的，他不似三皇子俊美如似謫仙，也沒有四皇子生得五官無一不精致，但鹿知山的樣貌卻絕對是一眾皇子中最讓人過目不忘的。

    穆南枝忽然就明白了，萬歲爺為什從前那寵愛這位大皇子，他實在太出眾了，生一身傲骨正氣，從頭到腳都是耀眼奪目，想必十多年前，少年郎鮮衣怒馬英姿勃發，任誰瞧見都不得不讚一聲好兒郎，有子如此，萬歲爺自然喜不自禁。

    “表哥，我上次帶給你的藥，你用用吧，挺靈驗的。”穆南枝的目光落在蓋在鹿知山腿上的羊絨毯子上，毯子不厚，勾勒出下麵盤坐著的兩條腿的輪廓，穆南枝看著那兩塊凸起的膝蓋，眼都是可惜，像表哥這樣的英雄人物，若是腿真的好不了了，日日隻能窩在郡王府頭，實在可惜。

    “好，我記得用，”鹿知山溫和地點點頭，又指了指地上的食盒問道，“這又是什東西？”

    “哎呀，這我倒是給忘了，幸得表哥提醒，表哥你看，這裝著五色果子，還有一盤福壽糕，”穆南枝忙道，一邊打開食盒，一邊聲解釋給鹿知山聽，“這是北狄的風俗，去祭拜亡人時候，需親手做兩盤果品帶去送給苦主，以示慰問，我不會做糕點，這五色果子是我讓府上的嬤嬤做的，這盤福壽糕倒是我和的麵，也不知味道怎樣，表哥你要不要嚐一嚐？”

    “我還真是餓了，”鹿知山將那兩盤糕點都放到了祭桌上，隨手取了一塊福壽糕送進嘴，瞧著穆南枝不安地盯著自己看，鹿知山又笑了，“糕點味道不錯，比采芝齋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