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送來的強盜為什會出現在怪物的巢穴,蝙蝠又怎弄出需要手指才能編的繩結,就算艾琳沒告訴他剛才在天上看見了新的蝙蝠怪,昂也要找克洛艾問個清楚。
但不是現在,身處遠離城堡的荒郊野外,周圍全是對方的家兵,一言不合翻臉,吃虧的隻會是自己人。所以他故意誇張的假笑打斷了遊俠,並用眼神示意艾琳收聲。
紅發的精靈懂了昂的意思。她讓坐騎慢下來,跟後方的馬車保持同速。車廂躺著坦尼斯和蒂德利特,神明恩賜的治療遠超自然愈合,受術者往往會被迫陷入與昏迷無異的睡眠。矮人弗林特坐在馬車上,陪著昏睡的同伴。
旁邊一位騎手也保持著低速,以將就馬車,即便是厚重的兜帽也遮不住那對血紅的眼睛。
遊俠發現黑暗精靈在看她,艾琳罕見的沒別過頭。如果人類的神能接受她,那也許她並沒有太壞吧。強盜可沒躺著的待遇,他被丟上馱馬的背,頭低垂著像是袋稻草。艾琳有很多話想問強盜,她決定等回城堡再說。
如果那個什克洛艾敢耍花招……發亮的紫瞳在前排找到了和昂說笑的女領主。遊俠對昂談不上喜歡,但她更討厭自己的女性魅力無人欣賞,竟被區區人類比下去。
一旦孩子不在身邊,艾琳這具能長久保持青春的身體,會逼得她產生這樣或者那樣的想法。
回到城堡天色已是蒙蒙亮,遊騎兵和他的小女朋友依然沒醒,轉身就走也會引起克洛艾的懷疑,昂索性接受了再住兩天的邀請。
“屠龍勇者大駕光臨,波拿巴家要是不好好招待,傳出去不被人笑死。”領主大人利落的翻身下馬,將頭盔和劍都丟給迎上來的傭人。
是啊,一個地方貴族怎敢打我的主意?勇者閣下找回了自信。
克洛艾很體貼,到了中午管家才來敲昂房間的門。
“Bonneaprs-midi,Monsieur.”老男人深鞠一躬,“女爵有請。”
哦,原來這是克洛艾的頭銜。昂穿好衣服,跟著管家走下樓梯。
昂以為女爵是約他喝茶聊天,可走過一樓的會客廳,管家並未停步,繼續帶著他到了院內。難道克洛艾喜歡站著說話?除了一個在廚房門口跟女仆打情罵俏的衛兵,庭院並沒其他人。老男人領他走向城牆邊的箭塔,拉開了一到木門。
“這是?”陰暗的過道令他後悔沒拿劍,難道這就是克洛艾的花招?
“監獄,大人。”管家說完便先於昂進去了,樓梯間通往地下,管家提起一盞掛在牆上的油燈,一步步往下走。
等大英雄硬著頭皮踏過木門,昏黃的燈光已快到下一個轉角。克洛艾在最底層等他,男式緊身褲突顯了她的性別,襯衣外來套著的馬甲則加重了這種誘惑力。
要不是中間吊著個強盜,邊上站著拷問的打手,他幾乎以為女爵是有某種惡趣味,比如在地下室勾引男人。這不怪他,褲子太緊,克洛艾屁股又大。
一輪拷問剛剛結束,女爵的人用了時下非常流行的刑訊方法,在犯人腳下放了個椅子,高度剛剛好,他必須踮著腳尖才能踩的到。
拉長的上肢,踩不到底的雙腳,能給詢問者剩不少力。
“伍德先生,這強盜是你昨天送來的。”女爵手拿著鞭子,她是個身體力行的統治者,在各種意義上。
“是的。”昂回答的很簡潔,他搞不懂克洛艾想幹什。
強盜的眼睛被打腫了,看人有點困難,但他還是努力看向昂。
“Madame,jejuresurtaraquejen’aijamaisvuceMonsieur.”腫脹的嘴唇讓他說話困難,而昂又聽不懂法蘭克語。
“他說,他向大地之母起誓,從未見過你。”克洛艾的表情顯示她厭倦了這套說辭。
“先生,行行好吧,我不認識你啊。”強盜幹脆說起了帝國語。
昂算得上閱人無數,不用修女幫忙他也看出來了,強盜的一臉茫然不是裝的。若非那張醜臉在強盜頭子討論怎處置女精靈時,表現的過於突出,他很可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對方。
“這人就是個無恥的騙子,他還否認昨晚殺害獄卒這件事。”女爵哀歎一聲,“又得豎起絞刑架了。”
死刑宣告把強盜嚇得夠嗆,他扭動身體,連哭帶喊,昂聽懂了一個詞“慈悲”。帝國語跟法蘭克語在某些單詞上發音一致,因此他不確定這話是不是對自己說的。
“把金毛的賣了,紅頭發的留下給大家樂樂。”惡毒的話語他過耳不忘,就是這家夥笑的最大聲。
一個作惡多端的壞蛋,天知道他糟蹋過多少姑娘,死就死吧。
女爵搭上他的胳膊,昂護送克洛艾回到地麵。木門重重的在身後關閉,隔絕了伴隨著鞭打的哀叫。
今天天氣很好,適量的雲朵恰到好處,既遮蔽了毒辣的太陽,又沒引來陰雨。
“伍德先生能賞臉陪我下午去打獵嗎?拿波奧需要運動,我聽說精靈箭術很好,難得有機會見識見識。”
接風宴,遊獵,晚上的沙龍派對,此乃體麵家族接待客人的標準流程。昂當然要答應了,若不如此,則會失了禮數。
艾琳斜靠在落地窗前,將庭院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她聽到了女爵和勇者的大部分談話,除非兩人咬耳朵,不然沒什聲音能逃過精靈的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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