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茗家中出來，杜慎言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聯華超市，手攥著那張一千元的超市購物卡，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倒不知道該買點什才好，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打個電話給夏姌，夏姌一聽他，要來自己家中送禮，不禁愣了半，良久才道：“杜大哥，還是不用了吧，我今要陪我媽去我二姨家，你來了也見不著人。”杜慎言道：“那夏醫生，你看明行不行，我明一早就過去，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夏姌道：“明我也不在家，我我跟朋友約好了，要去要去要去野炊，所以你真的不用過來。”杜慎言一愣，雖這些的氣，已有漸漸轉暖的趨勢，但還不至於到了可以野炊的地步，他心中暗自歎息，知道夏姌不善謊，這明顯就是推托之辭，自己若再堅持，倒顯得不近人情了，於是笑道：“那好吧，夏醫生，你什時候回麋林，要不到時候我給你送到醫院去吧。”

    夏姌沉默了一下，道：“嗯，我初六上午就走。”

    杜慎言笑道：“那好，我也差不多初六出發，咱們到麋林再見。”“杜慎言！”夏姌忽然叫道，卻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哦，麋林見。”杜慎言掛斷了電話，兩手空空的走出超市大門，望著人流如潮，頓覺心空空蕩蕩的，騎上電瓶車，順著馬路，漫無目的的行駛了一段，又停了下來，茫茫然竟不知該往何處去。

    正月初四，應黃永泰和劉沁的邀請，杜慎言帶著杜林，與杜慎行和李倩一行四人，去到劉明山家做客，自是一番應酬不提，初五在家休息了一，順帶收拾行裝，杜林又是離別情怯，感傷不已，但比之前次已經好了很多，初六早上七點整，殷南珊開著車，準時出現在了區的門外，杜慎言上了車，朝著兒子頻頻揮手，殷南珊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怎，兒子舍不得你走？”見車子駛的遠了，杜慎言才關上了車窗，笑道：“從到大，沒離開過我一，不過還好，有我爸我媽在，我倒不用太擔心。”殷南珊手扶著方向盤，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笑道：“那你想不想調回路州來？”杜慎言一愣，問道：“殷總，你不要我在麋林了？是不是我犯什錯誤了嗎？”殷南珊笑道：“你別多心，我是看到你和兒子這副模樣，有點於心不忍，你要是想回路州，回頭我找個機會，主動跟李總提一提，把你調到總公司，他應該會同意的。”杜慎言聞之不語，怔怔的望著窗外出神。

    殷南珊看了看他，又笑：“你怎不話？”

    杜慎言歎道：“殷總，我回路州總公司能做什？”

    殷南珊笑道：“那我怎知道，李總自然會有安排，總公司頭，各個部門的閑鴨子多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就不用擔心了。”杜慎言道：“那還是算了，我寧可呆在北九。”殷南珊莞爾笑道：“喲，你呆在北九，倒呆出感情來了，你可想清楚了呀，我這會兒心情好，才肯幫你這個忙，要是改我心情不好了，你再來求我，我可不一定會答應了。”杜慎言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道：“其實北九也沒什不好的，雖地廣人稀，存量市場太少，但是增量市場的潛力巨大，將來等那些工廠區逐步成型，我相信會有不的發展空間。”

    殷南珊笑道：“杜慎言，你上次和我的那件事，我考慮了很長時間，我倒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怎看？”杜慎言問道：“什什事？”殷南珊眉頭一皺，道：“經銷商的事啊，這才幾，你都給忘了？”杜慎言一拍腦袋，笑道：“哦哦哦，想起來了，我那都是瞎的。”殷南珊道：“你不要謙虛，你做這個營業部經理，到目前為止，我還是很滿意的，你咱們應該多發展經銷商，減少直營店的數量，這個想法我其實很讚同，不過以前公司在經銷商的身上，吃過不少的苦頭，特別是各區域之間串貨的問題，所以公司對發展經銷商很是慎重，對既有經銷商的限製也在逐年加大。”

    “串貨？”杜慎言有點不明白，問道：“什是串貨？”

    殷南珊道：“你知道有這回事就行了，暫時不需要弄明白，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不可以在直營店和經銷商之間，再找一條路出來，既保持了公司對門店的嚴格把控，又能充分激發銷售人員的積極性，還可以適當減少固定成本開支。”杜慎言笑道：“那怎可能，錐子沒有兩頭快，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世界上沒有這好的事吧。”殷南珊微微一笑，道：“未必，所謂事在人為，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概念，正好這路上有的是時間，咱們就好好的聊一聊。”

    按照殷南珊的設想，在直營店和經銷商之間，再找一條陽關道，其實就是門店承包製，公司將營業部直接承包到經理個人，另外核定營業部的標準人員配置，予以發放基本工資和相應的社會保險，銷售人員的業績考核以及獎金提成等等，由經理全權負責調配，公司不再過問，同時也不再承擔，包括房租在內的一切日常開銷，所有相關費用，均從營業部的銷售利潤中扣除，當然，與此對應的是，營業部的銷售自主權會更加的靈活，銷售策略可以更加的多變，業務分成也會更加的豐厚。

    杜慎言聽的怦然心動，如果真像殷南珊所描繪的那樣，就目前聯浩路營業部的銷售狀況而言，他粗略的算了一下，除去房租和一應雜費，他的收入會增加一倍有餘，不過，壓力也是很明顯的，一旦銷售不佳，他們這五個人，不但拿不到獎金和提成，甚至連基本工資都要墊進去不少，他在心權衡利弊，殷南珊兀自道：“公司這塊兒呢，自然還是要做好監督工作的，營業部進項出項的費用賬目，必須清清楚楚，完完整整，不可以有絲毫遺漏，否則營業部自行承擔，公司還會組織不定期的抽查暗訪，一旦發現違規操作，營私舞弊，定當嚴懲不貸，當然了，我這隻是了個大概，具體的獎懲機製和操作細節還要慢慢商榷。”

    杜慎言笑道：“殷總，這事你跟你爸商量過嗎？”

    殷南珊歎道：“我爸快退休了，他現在是無心念戰，不會做出什大的調整，這件事能不能成，恐怕還得看將來誰接我爸的班。”杜慎言“哦”了一聲，又問：“那你覺得誰會接你爸的班？”殷南珊笑道：“如果我接班，你認為合適嗎？”杜慎言忙道：“當然合適了，你爸是大殷總，你是殷總，一脈相承，衣無縫，平穩過度，皆大歡喜。”殷南珊咯咯的笑著，搖頭道：“我不否認我有這個想法，不過真要是我接了我爸的班，公司上上下下那多人，那多張嘴，也不得不顧慮，畢竟人言可畏。”杜慎言道：“殷總，你管它那多呢，人言固然可畏，你既然想做，那就去做，沒什好顧慮的，而且我覺得，在咱們新華美，除了你以外，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可以接替你爸銷售副總的位置。”

    殷南珊笑道：“你就知道慫恿我，怎自己遇到事，倒是一個勁的往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