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植把手一擺,“不必多言,你身為主將,不能有失,留著你這條命在,回去向竇大人為我請上一功也就是了。”
陳睦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和監軍爭這個頭功,明天我與你一同出戰,替你壓陣,不過監軍大人,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退,隻為試探虛實,萬萬不可逞匹夫之勇。”
“嗯,”王植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自有分寸,若是那金甲勇士實在難敵,我也絕不會白白戰死。”
有誰真的願意送死,王植的豪言壯語,也無非是給在場的人提一提士氣,明知不敵,那也就不用再戰,敵人的虛實還不知道,總要有人去試探一下。料想明日就算打不過對方,仗著他胯下烏騅馬,逃回來也不是難事。話雖如此,但戰場上刀槍無眼,更何況敵軍數以萬倍於守軍,此行還是凶險萬分,不過陳睦神箭無敵,有他掠陣,應該可以全身而退。殊不知陳睦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眾人商議已畢,便隻想出了這一個主意,而且明天這一仗勝負難料,隻能祈求先帝庇佑了。等會議散去,陳睦愁眉不展,聽到那悠揚的笛聲徐徐傳來,更加心煩意亂,雙手捂著耳朵,可那聲音卻依舊鑽入耳膜,久久也揮之不去。
呼衍潔見他如此,在一旁說道“主公,這笛聲古怪的很呢。”
陳睦歎道“這是我家鄉的曲子,那匈奴人也真是狡猾,居然學起楚漢爭雄時用的手段如今伊吾盧也和垓下一樣,是四麵楚歌了。”
呼衍潔微微一笑,“那也未必以我之見,楚歌的確是有,卻並非四麵皆是。”
陳睦心中一動,“此言怎講”
呼衍潔道“城外十萬兵丁,看起來的確很多,不過大部分都是各國聚集來的烏合之眾,他們是不會中原的樂曲的,所以沒有人跟著低聲哼唱。但是,那笛聲卻能從城外直傳到城內,而且久久不歇,主公不覺得奇怪嗎”
陳睦想了想,點頭說道“的確詭異的很。”
呼衍潔道“所以,十萬大軍不足為懼,恐怖的是他們軍中有一個奇人,他的內力高深,能以內功催動音律,而且”說到這,呼衍潔忽然閉口不語,陳睦催促道“何必吞吞吐吐,而且怎樣”
呼衍潔這才說道“而且這個人是個漢人。”
陳睦恍然大悟,“不錯,匈奴人不會漢人的曲子。這個人是誰”
呼衍潔冷冷一笑,“主公,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大漠之中,能與主公抗衡,內力又這高的漢人,還能是誰主公對我信賴,也曾背地提起過此人,現在全都忘了嗎”
陳睦隻覺得汗毛倒豎,一股涼氣從脊背直衝頭頂,“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沒有這高的內力。”
呼衍潔又說道“也許之前不可能,不過一晃已經九年了,再加上匈奴巫仙助力,那現在他的武功比你高的已經不是一星半點。所以主公明日出戰,千萬小心,敵人金甲武士戴著麵具,主公也不妨用麵具遮住頭臉,免得有殺身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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