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人不語，懷人無聲，顏歌跟烏就這樣旁若無人站在街頭。

    在烏的記憶，自打她跟顏歌杠上那開始，每當她孤立無援或者身處危險，一個站出來的都是顏歌。他的每一個懷抱都有血有肉有溫度，他的每一次沉默都踏實沉靜讓人心定，他每一次看似責備實則關懷的態度總叫她看不明白。

    她不懂這個人，一點都不懂。

    “我……”

    “那隻凶獸的爪子有毒，尋常大夫治不了。”顏歌的聲音平靜無波。

    烏一愣，“那、那要怎辦？”

    顏歌默默站著，過了很久才道“我在想辦法”。他似乎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表麵那冷血，烏知他是往心去了，看著他略顯蒼白的麵容，她忽然想起麵前這個人也是受了傷的。

    師招雪跟二狗這時也趕了過來，四周看熱鬧的人雖已散去，但總有那幾雙眼睛不住地往這邊瞟。幾人都知這並非話的地方，決定先回聚嬌閣。

    “你這女人，以後不要隨便一個人跑東跑西，這城鎮麵臭死了，簡直影響本神獸的嗅覺！”回去的路上，二狗埋怨道，“你們女孩子家家出門在外要自己注意安全，不然碰到登徒子有你哭的！”

    烏這時候情緒低落，也沒跟二狗鬥嘴的心情。她撫了撫長鼻子象的腦袋低聲不語，突然文靜起來的樣子任誰都覺得別扭。

    “不過本神獸活了這多年，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亂，連個臭道士都敢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這我要不是怕被發現，早恢複原形打他個滿地找牙……”

    烏步子一停。

    二狗以為自己成功引起了她的興趣，急忙又道：“我瞧那道士長得倒是清秀，可誰想到是那個下流胚子，幸好師姑娘沒被他發現，否則……”

    “那道士是否手拿著一個隨風響的幢幡？”烏突然道。#)&!

    二狗一愣，鼻子撓了撓頭，“好、好像是？”

    “他是不是誆騙人家姑娘給人算命，最後卻賴姑娘非禮自己要人家賠錢？”烏又道。

    二狗再愣，“好、好像還是？”

    “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藺瑟？”

    二狗沒再回答，烏卻已經從它的表情看到了答案。她二話不就往集市衝，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

    她記得自己離開得月顏的時候，藺瑟曾要她別去幽荒之源。他給出的解釋是她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可這套路隨便街上哪個道士都會，她自然沒有放在心上。但幽荒之源一行確實危險重重，藺瑟那話並非無據可依，她確實差點出事，隻不過最後由烏承澤替擋了災而已。

    烏認定藺瑟知道些什，就算他無法幫忙找到幕後真凶，起碼也該有救烏承澤的辦法。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一路跑，看到不遠處圍了好幾圈人，她瘋了一樣擠到最前麵，果不其然聽到了那油膩膩的笑聲。

    “哎呀姑娘，你既不肯跟我走，又不肯給我錢，是打算白摸一場嗎？”

    與那日如出一轍的畫麵，可烏身邊再也不見那個見義勇為的少年。她心口難受，順手就從旁邊大娘的籃子摸起一把菜刀，一言不發，提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