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沙發上的靠枕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另一個砸向了遠處，一聲清脆破碎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家。沈佳怡走過去，滿地的花瓶玻璃碎片被麵的水浸泡著，流在地板上，形成一片。

    無辜的百合花躺在支離破碎的殘肢中。

    她將百合拾起來，從廚房的高櫃中拿出一個新的花瓶換上。

    收拾完地上的殘局，沈佳怡的情緒也平靜了不少。她撿起地上的靠枕抱進了懷，蜷縮在沙發中，“喂，南宮，有空嗎？一起吃個夜宵吧。”

    南宮洛從醫院出來，一陣冷風就把他吹醒了。

    趕到沈佳怡說的地點時，她點了滿桌的炒菜，還有……滿桌的酒。

    “來啦，快坐下吃，這家店味道還不錯，值得多來兩次。”沈佳怡嘴塞著東西，抬頭看了一眼站著的男人就低下頭繼續吃了。

    南宮洛眉頭輕皺了一下眉頭，今晚看來他是沒辦法好好回家了。這女人……

    就如他預想中的一樣，沈佳怡欣快地跟他談天說地，手的筷子從未停過。表情上堆積起來的快樂讓南宮洛越來越不高興。

    看著女人端起不知道是第幾杯的酒，南宮洛搖著頭輕歎了一聲，“你有好幾年沒這樣了吧，佳怡。”

    “什？”女人將杯子酒一飲而盡，眨著眼睛問他。

    “怎了？跟顧嘉麟吵架了？”南宮洛拿起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沈佳怡嘴含著酒，艱難地咽下，冰涼的酒從喉嚨流淌下去的時候緊皺了一下眉頭，哽咽著說，“如果是吵架就好了。”

    “那是怎了？”男人淡淡的語氣問，手緊捏著酒杯。

    “沒事，隻是知道了一些早就知道的事情，可心頭還是會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會難過，興許這種感覺不是難過，是煩惱，是不爽……”

    沈佳怡劈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平時被她冷酷無情的皮囊禁錮著，沒有一絲泄露，如今像是破了個口子，不可控製。

    女人後來說了什，南宮洛幾乎都沒有聽進去，從無休無止的話中，聽到最多的幾個詞就是“難過”、“顧嘉麟”、“無所謂”……

    僅從這幾個字，南宮洛就知道發生了什。聽見沈佳怡把致命的導火索敘述完之後，他深深喝了一口酒。

    “沈佳怡，你完了，你完了。”這是南宮洛做了一晚上傾聽者後說的第一句話，他再次倒滿了酒杯，湊過去跟沈佳怡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對麵的女人將十指插進秀發，腦袋埋在手臂當中，半晌，她輕鬆地呼了一口氣坐起來，靠著椅背望向南宮洛。

    那是一雙絕望而又無助的眼睛，紅彤彤的，眼眶全是濕潤的液體。她的鼻尖泛著紅。

    南宮洛很想當做什也沒看見，很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實在不想為了顧嘉麟的傷害而安慰沈佳怡，一次又一次。

    可……他沒辦法丟下她一個人。

    因為她是沈佳怡啊。

    “我累了。南宮，我們去醫院。”

    沈佳怡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腳下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