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離別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楊笑 本章:第一百三十六章 離別

    “魏哥,你和豬肉西施的婚事兒怎地吹了?”

    這天,魏述和王七又來到風月之地偎紅倚翠,歡樂時刻,魏述見王七累得大汗直流,不由取笑道:“我不有個孩子嘛,一直沒與她說,昨日不慎被她撞見,婚事便吹了,那賤人還說我居心不良,真是氣煞我也!倒是你光棍至今,是不是身體太虛,無人瞧得上?”

    “屁!”王七用手背擦了擦止不住的汗水罵道:“我懶得找罷了,你也真夠缺德,不提前跟人家說,人家怎會死心塌地跟著你。

    如此無賴,難怪嫂子要撇下你們父女……啊,我不行了。”

    事畢,王七一臉萎靡躺在床上,整日尋歡毫無節製,令他身體嚴重內耗,兩眼無神,淚堂發黑,發絲稀疏,反應遲鈍,夜不成寐,體力猶如垂暮老人。

    魏述興盡,將紅倌人趕出房間,給自己點上煙鬥,邊抽邊道:“到時生米煮成熟飯,豈由得了她?隻可惜沒有得到她的身子,也怪我不夠精明,幾日出遠門不在家,那賤人上門尋我,結果撞見小女。哎,孩子實在**是個累贅,真想一刀殺了。”

    “你下得去手?”王七有氣無力爬起來問道。

    “怎地下不去,就是屍體不好處理。”魏述提起褲子,靠近窗戶手扶窗沿,眼露精光。

    “我不信。”王七搖了搖發暈的腦袋,道:“你若下得了手,我把我妹妹輸給你。”

    魏述敲敲煙鬥煙灰,道:“你小子說話能信?”

    “你說胡話,我也跟著你說嘍。”王七笑道。

    魏述看見下方的街麵上,耿紹昆灰頭土臉地坐在牆壁旁,拿著個破瓷碗乞討,有人認出是耿紹昆,招呼大家過來圍看,還有人朝他吐口水,“咦,那不是耿少爺,怎地這般落魄?”

    “魏哥你有所不知,前日耿紹北和殷傑被查出是邪道中人,他們使用陰陽合歡的邪術,吸幹一個姑娘的陰元,把人家活生生給吸死了,還偽裝成一樁殺人命案,想要陷害耿紹昆,結果被雲隱宗的首席弟子蔣豐年給捅破了,全都送進大牢了,家產全部充公,畢竟是邪道中人,不可姑息養奸,這耿紹昆平日也不學無術,無一技傍身,可不落得今天這個地步。”王七湊到窗邊望見耿紹昆的慘樣,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昔日耿紹昆把他當狗一樣使喚,不過去踹他兩腳都算是好的了。

    這時李六路過此地,見到耿紹昆被眾人欺淩的慘樣,出聲取笑道:“底層賤民的日常總是充滿歡樂,每每見到

    他們相互傾軋可謂我人生一大樂趣,當初昆紹大少爺這般對小人說道,小人記憶猶新哇,隻是沒料到紹昆大少爺也有今日,哎,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耿紹昆心若死灰,抬眼掃了李六一眼,又垂下眼,不言語。

    耿紹北和殷傑經過審訊,將擇日推至街市口梟首示眾,耿紹北因為年輕時為人放蕩,生下耿紹昆就喪失了生育能力,整個耿家就耿紹昆一個獨子,他又飛揚跋扈,剛愎自用,幾個遠方表親都不屑他的為人不肯接濟他,那些酒肉朋友隻是逢場作戲,更不可能收留他。

    “耿大少爺,您腦袋裝得這多水,不如小人舉薦您去當纖夫吧,您會水嗎?哈哈哈哈哈!”李六落井下石,盡情嘲笑,他知道耿紹昆現今奈何不了他。

    魏述倚窗道:“奇哉,耿紹昆不是耿紹北的兒子,他怎會害他?”

    王七道:“曆史上父子的事情還少,估計是觸到耿紹北的逆鱗,不過魏哥,你要真覺得孩子是個累贅,不如賣到這,又可擺脫累贅,又可錢拿,一箭雙雕豈不美哉?”

    “**!我還要不要做人了。”魏述踹了王七一腳,“把她賣了鄰如何看待我魏某人?”

    “耿大少爺怎不說話了啊,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小人給你揉揉?”李六說著去掐耿紹昆的脖子。

    耿紹昆脖子被掐住無力反抗,哀嚎道:“饒,饒了我吧。”

    “來,狗叫一聲聽聽。”

    “汪。”

    “大聲一點你**!”

    “汪!”

    “滾開。”

    李六聽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扭頭一看,不滿道:“呦,這位不是雲隱宗的那誰嘛,礙著您了?”

    “滾。”薛少明語氣重了幾分,手按住腰畔劍柄。

    “行行行,我滾我滾,**。”李六小聲叫罵著離去。

    耿紹昆瞄了薛少明一眼,道:“你想我學狗叫還是狗爬?”

    “你往後去雲上宗也罷,去傲天宗也罷,都由你,隻是你這性子該收一收,否則無論到哪都吃不開。”薛少明遞出一個包裹,麵裝的是張采親筆寫就的舉薦信,和一些盤纏。

    “你為何幫我?”耿紹昆顫聲道。

    “不是我幫你,是你已故的爺爺和張師是至交。”薛少明抬腳離去。

    耿紹昆鼻子一酸,對著遠去薛少明躬身一拜,抓

    起包袱行向遠方。

    王七往後一退道:“那就賣到鄰鎮,誰也不知,反正三歲小兒能懂什,不記事的。”

    魏述覺得真是個好辦法,說幹就幹,兩人穿上衣裳,徑直奔回老家,途中碰上李六,三人蛇鼠一窩,一丘之貉,互相通氣,李六聽後建議賣給潘陽鎮郊外一處山頭,他在哪兒有個熟人,專幹人口買賣的勾當,魏述的前任妻子也是從那買來的,有李六出麵,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爹爹,我們去哪兒?”女童在魏述懷問道。

    魏述嘿嘿一笑道:“爹爹帶你去個好地方。”

    在李六的帶領下,三人來到潘陽境內一座小山頭的山腳,山腳處坐落著兩間木屋,一間臥室一間豢羊,表麵上是牧羊人,實則是人口販子,屋的羊也沒有幾隻。

    三人和人口販子兆四交談砍價幾句,便談妥成交這筆買賣。

    魏述得了銀兩,自然要分給兄弟們一些,王七道:“魏哥,咱仨往日在端陽橫行霸道慣了,現在失去耿紹昆這個靠山,得另謀出路。”

    李六道:“不錯,我看那些鎮民對咱們頗有微詞,再呆下去的話,怕是要被檢舉,那可不妙。”

    “你們不能走。”背後傳來兆四的聲音。

    “兆四爺,怎地了?”李六回頭問道。

    “哼,你們看看四周。”

    魏述等人環顧四周,臉色一沉,一個藍衣劍客正踩著種植柳樹的黃土官道,正緩步而來。

    “人不是我們引來的!”魏述道。

    藍衣劍客拔劍笑道:“這點我可以證明。”

    兆四眼睛微微眯起,他戴著一個黑色眼罩,僅剩的一隻左眼透露出凶光,他身邊跟隨十幾條惡犬,與三個身強力壯的持刀漢子。

    兆四現年五十五歲,口腹之欲旺盛,好吃懶動,故而大腹便便,臉上鼻部空洞,長相極為醜惡不堪入目,年輕的時候獨身一人上山砍柴遇到熊瞎子,被弄傷一隻眼睛一隻鼻子,嚴重破相導致訂下婚約的女方悔婚,而且同村無一人瞧得上他。

    人有兩樣東西不能丟掉,一是生命,二是健康,兆四丟掉健康變成麵部殘疾的人,為了治臉花光家所有積蓄。有人說思想上的殘疾比身體上的殘疾更為可怕,這點兆四無法認同,他當然明白人生難免跌倒,可這一跤實在跌得太慘,稱之為跌至深淵,跌出靈魂也不為過。人人都有遠見,人人都知道吐故納新,可是今後的人生

    路一片黑暗,怎看都是黑暗,又能如何奮進呢,兆四毀容之後找工作與求偶屢屢碰壁,加之自身心理不成熟導致親友日漸疏離,經濟與精神的雙重拮據使兆四日漸陰鬱,走火入魔,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求魔,夜狼國不完善的律法機製給了兆四可趁之機,他斂財目的隻有一個,購買上品的練氣丹藥與煉氣秘籍,練出金丹鑄成元嬰,一旦成為強大修道者,更易攫取金錢,有了更多的錢,便可以找最好的大夫醫治麵容。

    或許有機會變成一個正常人。

    兆四聽說淬體期修士能夠控製血液流速與流向,使得衰老速度大幅減緩,並為自身洗筋伐髓,八十歲的淬體期修士,看起來與四十歲的中年人無異,修成大道重返年輕無疑是兆四,乃至所有修道者的夢想,可惜兆四隻有凡根根骨,三十年修煉下去也隻到達築基修為,修成大道終究是一個無法企及的夢想。

    兆四奢求一個根本無法完成的夢想無疑不切實際,而今天這個藍衣劍客,將是他魔道之路的一大阻礙。

    “人販頭頭竟然也學修道,可悲!”藍衣劍客拔出劍來,劍鳴如出穀黃鶯,清脆悅耳,可在兆四聽來卻猶如喪命之鍾。

    魏述道:“別妄動,他殺氣很重,我們動,他很可能先殺我們。”

    “完了咱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王七一臉緊張,兩腿打顫,快要嚇尿褲子。

    李六道:“不怕,兆四爺是築基高手,不可能輸的。”

    藍衣劍客正氣凜然道:“品相好的賣掉,不好的打斷手腳割掉舌頭剜去雙目,丟到街上乞討,人如牲口肆意踐踏,兆四,你喪失人性,淪為野獸,我今日肅清此地替天行道,將你就地正法,你還有何話可說?”

    兆四冷笑道:“我無話可說。”

    “看來你有話可說,你說吧,我這把名劍不斬無名之鬼。”藍衣劍客撫摸手中銀白利劍。

    “你要我說什,我今日已是必死,多言無益。”兆四看到藍衣劍客額頭三圈道紋,自己手中又無神兵利器,知道今日九死一生。

    但是他不會乖乖領死,一個人落入虎口也總得掙紮幾番,即便知道於事無補,但是依舊本能奮起反抗,隻有這樣才有一絲絲獲救的機會。

    這一線生機兆四不願放棄,對方隻比他高了一個境界,拚死一搏未嚐沒有機會逃脫。

    “好個多言無益,方才討價還價,話倒是多得很,這等不義之財,汝等拿得安心?不會做噩夢?

    ”藍衣劍客殺人誅心,緩步而行,他看出以兆四為首的三人包括這十幾條惡犬眼冒陰森綠光,有可能食過人肉,沒想到向來太平的夜狼國,也會存在這種陰暗不法之地。

    “少廢話!上!”兆四一聲令下,惡犬撲出,同時三個漢子獵豹般飛出,竟然跑得比狗還快。

    藍衣劍客與兩個漢子錯身而過,兩個漢子身子一僵,隨即無聲無息倒向地麵,驚地一起枯黃落葉。

    劍光一閃,十幾隻惡犬悲鳴連連狗命不保。

    李六驚得張大嘴巴:“魏哥,這**是神仙吧,怎地這般厲害?”

    魏述強裝鎮定:“少見多怪,金期修士,大宗門可是一抓一大把的。”

    “到你了。”

    “別過來,過來我就掐死她!”兆四見機不妙,手掐住魏述之女的脖頸,一步步返身退回房內,房內有更多人質供他挾持。

    兆四眼睛死死盯住藍衣劍客,右手往後推門,沒料到房內早有一人埋伏多時,閃電般探出一指點住他後背要穴,頓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他是築基期修士,調動體內真氣衝擊穴位,可惜剛剛衝破穴道,下頜又吃了一拳,頭暈眼花身體不由自主倒向地麵。

    藍衣劍客出手果決,兆四還未倒地,又送出一劍送兆四歸西。

    “跑!”魏述當機立斷撒腿狂奔,李六自然也不能落下,二人穿過叢林狂奔不止,王七被女色掏空身體,不僅反應遲鈍起步慢,奔跑速度也遠不及魏述與李六,一下就被拉開幾十米距離,心中暗罵:表麵兄弟,表麵兄弟啊!

    “不必跑了,三位。”藍衣劍客身形一晃,扣住王七肩頭,王七頓時動彈不得,接著魏述和李六也被逮了回來。

    “英雄饒命!英雄饒命!”魏述磕頭如搗蒜。

    “挖個坑把屍體埋了,再把他們衣服的穿上。”藍衣劍客扒去兆四的衣服穿在身上,再把圓形眼罩戴上,他的易容手段還算高明,胡須一粘,小腹處加些衣物,一挺肚子,還真挺像兆四。

    魏述不敢違抗,和李六王七穿上三個持刀漢子的衣服,然後把屍體全部挖坑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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