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角落的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
緊接著,是輪椅從地麵滾動的碌碌聲。
整個房間忽然亮了起來。
唐笑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朦朧的視線中,謝琳琅坐在輪椅上,冷若冰霜地緩緩朝她靠近。
“謝琳琅,你放我走吧。”
唐笑嘶啞著聲音說,“你現在放我走,我可以保證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你在可憐我?”
“沒有。”
“那你為什要這說?”
謝琳琅眼神充滿防備。
唐笑見她態度緩和,便道“我不是可憐你,隻是同為女人,多少能夠理解你一些,謝琳琅,你放了我吧,這件事我出去後就翻篇,我保證……”
唐笑很久沒喝過水,說話時語氣艱澀,幾句話說完,便感覺喉嚨幹癢得不行,不得不咽了口口水。
她現在必須出去。
她實在是太擔心成烈的情況了。
因此,她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說服謝琳琅才行。
“你保證?你能保證什?再說,我憑什相信你?”
謝琳琅目光如刀。
她怎可能相信,自己將唐笑折磨成這樣,還差點掐死唐笑,唐笑還會以德報怨?
哼……
這個女人,果然很有心計。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把成烈騙得對她死心塌地吧!
但是,她這些心機在男人麵前管用,在她謝琳琅麵前可一點都不頂用。
“謝琳琅……你能給我一點水嗎?”
唐笑實在是渴得受不了了。
謝琳琅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按了按輪椅上的一個按鈕。
“拿瓶水來。”
她說。
很快,角落的門再次被人打開,一個個子高挑長相清秀的年輕男人拿著一瓶水走進來。
他戴著金絲邊眼鏡,模樣斯文表情克製,一看就是受過嚴格的訓練。
最重要的是,他明顯是謝琳琅的心腹。
唐笑看了那人幾眼,便放棄了萬一謝琳琅不放她走便找機會向這人求助的念頭。
那個看起來像是謝琳琅秘書的男人打開礦泉水瓶蓋,將水送入唐笑口中。
他很有禮貌,喂水也喂得十分仔細,竟沒有讓水灑落一滴。
唐笑不由得對對方投去感激的目光。
畢竟,她眼下已經十分狼狽了,如果對方是個粗魯的大漢,那恐怕她胸前要打濕大片,變得更加狼狽。
唐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覺得喝口水都是一種幸福。
她居然一口氣喝完了整整一瓶礦泉水。
喝完之後,她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渾身舒適到不行。
簡直是久旱逢甘霖。
她苦中作樂地想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微笑被謝琳琅察覺,卻十分礙她的眼。
她實在是不明白,都已經淪落為階下囚,隨時都有性命之危了,唐笑為什還能如此的淡然、平靜、體麵?
她恨這種淡然、平靜、體麵。
因為,如今的她已經不再擁有這些。
曾經她也是體麵優雅的代名詞。
她是整個承北最高貴的名媛。
然而,現在,她不再是了。
從她愛而不得,為了成烈發瘋、發狂的時候,她就失去了她引以為傲的優雅和體麵。
想到此,她更加恨成烈,恨唐笑了。
她也恨她自己。
但老天已經在懲罰她了,她現在時時刻刻都經受著病痛的折磨,很快就會死掉,墮入十八層地獄。
她不可能去代替老天懲罰她最愛也最恨的男人,那,她隻能去懲罰這個她最恨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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