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遙側眸看了一眼床上的墨東流“不行,我來背他。”
三天後,雲山之徑。
此地常年無人行走,除了一些獵者,很少能看到人煙。
馬車行至山腳下,就已經無法再前進一點,溫遙讓江未帶著一些人守在山下,自己獨自一個人,背著昏迷不醒的墨東流上了雲山。
她力氣極大,背著一個人還不算什,隻可惜墨東流身材高大,她背著有些不太方便。
山路崎嶇,小路盡是貼著懸崖邊,溫遙小心翼翼的穿過林子,將長鞭倒刺收斂,纏住了墨東流的腰,害怕他被她不小心丟下去。
幾天過去,墨東流所中的毒隱約已經進入肺腑,若非溫遙給他的那一顆解毒丹,恐怕還沒進入雲家,他人就已經死了。
三天三夜沒有怎休息過,如今又要背著這一個大活人上山,即便是溫遙也有些難受,山穀安靜,溫遙的耳邊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圖紙,對照了一下山口方向。
“再翻過兩個山頭應該就要到了,這雲家距離鬧市這般遠,難不成都是些野人嗎?”
溫遙閑來無聊,喃喃自語,深深的吸了口氣。
側眸看了一眼背在身上的墨東流,他低垂著眉眼,臉上的人皮麵具已經被摘下,露出了下方那張俊秀無雙的容顏。
看了幾眼,溫遙突然笑了“墨東流,你怎說也是當年被人傳言人見人怕的活閻王,怎如今你自己這急著去見閻王了呢?我之前的話說到做到,你死了我就改嫁,聽到沒。”
她眼圈微微發紅,不知道為何變得極為酸澀。
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她見過那多認識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眼前,從開始的痛徹心扉,到最後的麻木。
可現在,那種仿佛心口被撕裂的情緒不斷盤旋,令她腳步發沉,多跨出一步都十分困難。
然而,她眼神依舊堅定,從白天走到黑夜,從豔陽高照到月落西山。
背著一個人走了一整天的時間,即便是她力氣不小,卻也有一種筋疲力竭之感。
再加上雲山之中陷阱頗多,為了防止旁人隨便上山,下方還設有毒障攔截,若非她不怕這些毒,也不可能如此順利走上來。
直到晨光破曉,溫遙終於見到了那兩座山頭後方,藏在半山腰之中的偌大建築,山門前擺放著兩頭威風凜凜的獅子,那最上方閃爍著霞光異彩的牌匾上雕琢著四個精致的大字。
雲氏藥穀。
到了!
她差點直接坐在地上,好在還想到身後有個人,溫遙立刻重新爬起來走到門前。
那門外早早就有前來打掃的小童,這雲家雖然在深山之內,可是氣派卻不同凡響,每個人身上穿著都是統一的青蛇衣衫,從這頭看不到醫穀深處。
她也能理解這雲家會設立在此地的原因,這山穀不管是土質還是氣候都極為適合一些極品藥草的生長,藥穀之內擁有者不少外麵難見好藥材,這一片山脈,方圓多少的地方,全部都是雲家人的地盤。
還沒人敢來搶奪那種。
那小童看到溫遙靠近,頓時警惕起來,慢慢走到門口“什人,竟然敢擅闖藥穀。”
溫遙將墨東流安置在旁邊的石頭上靠著,她恭敬對兩人行禮“我來求醫。”
那小童神色高傲,對溫遙的話十分不屑“這每天來求醫的人不知道多少,你又多什了?”
溫遙也不生氣,她低聲道“我想麵見雲家主,隻要他能出手救人,有什要求我都盡全力滿足。”
小童搖了搖頭“如果見雲家其他人還有些機會,可家主的話,你還是走吧。”
他低下頭,也恭順的給溫遙行禮,然後擺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溫遙心口一涼,這小童的手勢決絕的很,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可她千辛萬苦上了山,可不會這簡單就離開,她語氣凝重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難不成你們這些學醫的人,就要眼睜睜的見死不救嗎?”
小童聽到這話有些生氣,揚著下巴道“本事是我們自己的,這天下一天死的人有多少,難不成每個我們家主都要出手去救?走,趕緊走!”
那人也不管溫遙要做什,直接出手去推搡她的手臂。
溫遙心中本就急躁,本這樣一動手更是忍不了,她反手攥住那人的手腕,隻聽到嘎一聲。
“啊,疼死我了!”
小童慘叫,另外一人見到溫遙動手行凶,哪見過這種狀況,頓時有些嚇呆了,來求醫的人不少,可是這樣不講理直接動手的卻很少見,敢對雲家人下手的可沒幾個。
“你放開他,不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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