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遙凝眸:“若是我兄長知曉救了你會造就今日之局,怕是他會後悔莫及。”
不管楚煜以前經曆過什,做過什,可是這突然爆發出來的疫病不知道死了多少無辜百姓,那可是數不清的人命,他一人,即便是將他千刀萬剮又如何能贖罪?
楚煜幹裂的唇角彎了彎:“可能會吧,現在就算你將我殺了也不為過,我罪有應得,隻是……”
他聲音頓了頓:“我母後算計遠遠並非於此,若是你隻看表麵這些就難了,而且她若是知曉我死了,必然會不顧一切報複回來,你可知人若是沒了希望,會如何瘋狂。”
她當然知道。
溫遙現在就看不見自己的希望在哪兒,墨東流的死,直接令她的心也死了。
以前的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變成了猶如一潭死水般的平靜,再也無法在她的心底蕩起絲毫波瀾。
眯起雙眼,明眸劃過暗光。
溫遙邁步來到楚煜麵前,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脖頸。
“你可知道,我隻要一動手,就會讓你脖頸斷裂?”
楚煜卻不害怕,仿佛不管什時候,都是這般的雲淡風輕:“你願意下手就下手吧,可是,如今天下的局麵除了我,沒有人能控製的了,你不是想要治好瘟疫的藥方嗎?隻有我有。”
他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深深了解溫遙的他,絕對不會和金洵一樣犯下同樣的錯誤,這個女人就算再狠心,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親人也沾染到半點傷害。
溫遙銀牙緊咬,眉眼之中的冷色卻越來越濃,她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聲音冰冷:“會讓你生不如死。”
楚煜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他心清楚,溫遙是個絕對說到做到的女人。
身上的斷骨若是再不處理的話,很有可能他這輩子都是個廢人了。
“遙兒,我跟你講的故事還沒說完,你兄長讓我代替他照顧你的話,我一直都記在心上……”
他話音剛落,就被溫遙打斷:“照顧我,就是害死我娘,讓我變成一個傻子嗎?”
她目光凶悍,眼底殺意逐漸彌漫。
這件事不提起來還算罷了,一提起來,那新仇舊恨放在一起,就連溫遙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楚煜卻道:“我與你母親無冤無仇,那命令不是我下的,我也是回來以後,在知道的這件事。”
“這說來,是你母後下的?”
楚煜低下頭沒說話。
“母債子償,理所當然,我也沒什可解釋的。”
聽到楚煜的話,溫遙眼底驀然紅了起來,她手一收緊,那巨大的力道捏的他頸骨咯咯作響。
楚煜眼前一陣發黑,無法呼吸的痛苦讓他腦海一陣昏眩,他這一次,真真正正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不過最終,溫遙並未殺了他。
她看了楚煜一眼,再次回複了平靜。
楚煜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喉嚨火辣辣的疼痛著,這丫頭下手狠辣無比,若是再慢上一點,怕是他真的見了閻王。
勉強勾起唇角笑笑,楚煜還想說話,可溫遙並不想再聽。
“再說廢話,割了你的舌頭。”
楚煜張了張嘴,這次真的沒膽子再開口。
隻是眸光之中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後默默閉上。
天色大亮。
溫遙直接將楚煜當成貨物一樣丟在馬背上,楚煜悶哼一聲,被折磨的狼狽不堪。
他整個人麵色慘白,手臂和腿骨都在不規則的扭曲著,因為一夜沒有治療過,斷裂的地方紅腫發炎,疼痛難忍。
可就算這樣,他也沒出過半點聲。
溫遙拎著人騎著馬走入小路,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下一座城,這一路上追兵不少,不過越遠的城鎮就越是安全。
畢竟她還盯著北宋公主的稱號,京城的消息並未傳到外麵,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逃了一天一夜,快馬加鞭不眠不休。
楚煜已經因為疼痛徹底暈了過去,趴在馬背上半死不活,看起來在這樣下去,就要歸西。
溫遙卻依舊沒有絲毫憐憫,這一路走來,那各種慘狀都盡收眼底,無數人都在那病痛的折磨中死亡,這點懲罰對於楚煜來說,根本不算什。
終於,在趕路的第三天,溫遙到了劉庭鎮守的城,雷霆軍看到遠遠趕來的溫遙,一個個頓時興奮了起來。
“公主殿下!”
“長公主!”
無數迎接的聲音傳來,給了那些往日在一片霧蒙蒙之中生活的兵將們多了一點生氣。
雷霆軍雖然每一個身體素質極好,也並不代表不會生病,這一場瘟疫影響的太重太廣,就算有劉將軍在控製,也在時間的推移之下發展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一群人將溫遙包圍起來,看了一眼她身後帶著的一個麻袋和包裹,忍不住問道:“公主殿下,這是什?”
有人好奇的問了一句。
溫遙麵容冷厲,臉上並未有絲毫笑意,這表情,和以往的她看起來太過不同。
揚起頭,溫遙麵容冰冷的問道:“劉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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