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星柔既是擔心赫梧琛,又是擔心薛星瀾,思忖片刻後,下定了決心,倏地站起身來,握緊了拳頭堅毅道,“阿姐,既然如此,我也要和他們一同去!”
林拾一一口茶差點兒就噴出來,嗆到了喉頭。
咳了許久,才微微緩過氣來。
她一把抓住薛星柔的手,猛地站起身來嚴肅道,“你去做什?你一個弱女子,跑到這遠的地方, 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該如何是好?你既然知道邊疆苦寒,也就不該去冒險!”
“阿姐,我不管,若是讓我一人留在此處,而他們在邊疆身處危險之後,我是斷然不能忍受的。”薛星柔咬咬牙,如是說道,“其實我的心中早就已經有這樣的想法,若是我無法讓他們留下來,便要跟著他們一同過去。”
她雖然表麵柔軟,可心中萬般堅毅,如今打定了主意,任由林拾一如何勸說都不願鬆口。
“阿姐,你替我和大哥哥說說,我是不會給他們添麻煩的……邊疆苦寒,就算是有一個人幫襯著做點分內之事也是好的。”薛星柔見林拾一遲遲不語,晃了晃林拾一的袖子撒嬌道。
林拾一麵色有些猶豫,末了,也隻是緘默不語,讓薛星柔先回去了。
看著薛星柔頗為歡喜的背影,林拾一都有幾分懷疑她是一早就想要跟著去,隻是不好開口罷了。
“小姐怎看?”
錦葵方才聽得她們二人說話,見薛星柔離開了,才開口。
林拾一長歎一聲,眸光黯然,桌子猛地放在桌上,茶水瓢潑。
他們二人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弟妹,可是相處這久,林拾一早就已經看做親人。
“你怎看?”她抬眼,有些茫然地看著遠處。
錦葵沉思片刻,道,“柔兒小姐有這份心自是好,若是讓柔兒小姐一人留在京城,隻怕是她也會日日不安寧吧。”
能夠有這樣一個機會跟著心上人去,又何嚐不是天命?
林拾一擺了擺手,此事沒有個定論。
晚膳時分,赫煜寧走入她的房間。
剛一進門,便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模樣,端著手中的饅頭發呆,神色不鬱。
“怎?”他眸光熠熠,一眼就看透了林拾一神思不寧,望著她神色疲倦,走上前問道。
林拾一抬起頭來,聞得熟悉的檀香氣味,抬眼對上赫煜寧清冽的瞳眸,想到這些事情,輕哼一聲。
她推了一把赫煜寧,有意將手中的碎屑擦到赫煜寧的身上,咬了一口鬆軟熱騰的饅頭後,狠狠道,“都怨你!”
“我如何了?”赫煜寧啞然失笑,有些詫異,聽聞今日薛星柔哭著跑入了林拾一的房中,大抵也猜到了幾分。
“如今梧琛要走,柔兒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萬般乞求我要一同過去,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她。”
林拾一捏著饅頭,蓬鬆的饅頭一瞬間就扁了,她的指尖揉搓著,帶著心中難以發泄的怒意。
抬起頭來,萬般無奈地同赫煜寧道,“若不然,你去同她說說吧。”
赫煜寧瞥眼,隻悠然地坐在林拾一的身邊,節骨分明的手優雅的拿著筷子,還不等林拾一手腕,三兩道菜就已經放入她的碗中。
回過頭來,聽得此話,麵色平淡,一反常態道,“去便是了。”
“你說什呢!她一個女子,如何能到這樣苦寒的地方!”林拾一沒料到赫煜寧會這樣開口,一拍桌子,桌上的湯盆而都抖了抖,金黃色的香油蕩開,如今噴香撲鼻味道也無法讓林拾一冷靜下倆。
她緊盯著赫煜寧,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眼中閃著陰鬱的幽光,企圖從他的眉眼之中找到一些玩笑的痕跡。
“你這不是害她?”
“我倒是不介意梧琛身邊跟著她,這孩子如今戾氣越發深重,跟著柔兒,未必是一件麻煩事情。”赫煜寧歎了一口氣,覺察她語氣中的惱意,放下手中的筷子。
沒有一個人會比他更了解赫梧琛——自從平反的事情緊鑼密鼓的安排之後,他便越發的發覺赫梧琛的眼神中,閃爍著狠戾的光芒越發的煞人。
在京城的這些時間,就像是磨刀石一般,將赫梧琛藏在眼中的刀鋒磨得銳利。
如今,他整個人也越發的緘默無聲,不知在想什。
這般性格,同當初的平王大相庭徑。
這並非是赫煜寧想要的後果。
“你倒是想的好。”聽得此話,林拾一頓了頓神色。
回想起來,好像確實見如今的赫梧琛和最開始見麵的時候不大相同了。
推了一把赫煜寧,她上下打量著他道,涼涼道,“我隻想著他這個性格是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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