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狐疑的將水碗接過來,先喝了一口。 嘿! 你這事怪不怪? 明明是一樣的材料,沈安弄出來的就甘美無比,他老蕭弄出來的就好像是湯藥一般,難以下咽。 看來,這個子當真有點本事。 “怎樣,味道沒問題吧。” 相處了幾次,蕭瑀的性子沈安也全都摸清了。 隻要他開始默不作聲,那就明是吃癟了,沒詞了,隻是不肯承認罷了。 “確實不錯。”都到了這個地步,蕭瑀也沒有再嘴硬的必要。 他眨眨昏黃老眼,不時給沈安遞個眼神,沈安那是什樣聰明的腦袋瓜,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意了。 年紀大了,你總不能讓我自己承認失敗吧,好青年,給個台階下。 “宋國公,這純淨水就是用白礬溶液調出來的,這回你信了吧。” 蕭瑀勉強點零頭,沈安接著道:“這麵還有一些關竅,是你沒有弄明白的,我且與你聽。” 蕭瑀一聽,立刻喜上眉梢,心這郎君人還挺上道,居然還能給仔細講解,當真是沒想到。 沈安拿著各種瓶瓶罐罐,仔細的講解。其實這些東西原本也不必瞞著的,他也不準備用這方子賺錢,自然是能傳授的盡量傳授。 待到他把關竅都解釋清楚了,臨了還沒忘了叮囑一句:“宋國公,這個水吧,它也有些缺陷,雖然甘美可口,可喝多了容易漲肚,身體不舒服。” “所以,不宜多飲。” 他凝視著蕭瑀,不知道這些話他究竟聽進去多少。他已經盡力了,他要是硬要執拗,他也無能為力。 好在,蕭瑀並不是一個樂於用自己生命開玩笑的人,別看之前做實驗的時候非常瘋狂,但那都是一股子妖氣,因為被沈安挫敗,心不痛快,就用瘋狂的嚐試來給自己找麵子而已。 等到他冷靜下來,他也就明白了,不必沈安提醒,他也知道老命的重要。可別忘了,他年輕時候就因為惜命還鬧過不少笑話,老了老簾然更不例外。 “那是當然,老夫又不傻,怎會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不過……”他話鋒一轉,眼神看向沈安,某人立刻意識到他這是把腦筋轉到哪去了。 ,事情的走向就看蕭老爺子接下來的話了。 “既然這水有問題,你為何還要呈給陛下?” 沈安麵無色變,倒是蕭顯的臉,登時就變了顏色。 阿翁,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翁,這水少喝一點沒問題,多喝不成。沈郎也隻是給陛下呈了一盞茶,不妨事。” 這個時候再不跳出來,他也就不是個人了,沈安可是被他急火火的硬拉過來的。若是蕭瑀趁機又舊事重提,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你個娃娃,這哪有你話的份!” 蕭瑀一發怒,蕭顯就癟嘴了,就算他的本事再大也還是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沈安也看出來了。 “宋國公,這話要是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我是特地過來幫你解決疑難的,你一個堂堂國公,不感謝我,反倒挑我的刺,哪有這樣的道理。” “宋國公若是不放心,這水我以後大可不再呈現給陛下就是了,那些獻仙丹的,給陛下送女饒,要是較真起來,全是對陛下身子不利的,你為何不去找他們的麻煩!” 提起這事,沈安的氣騰的就竄上來了,這個老頭子,就是欺軟怕硬,他們兩人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還咬緊了他不鬆口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的風。 “我也是好心提醒,這水雖然口感好,喝多了卻容易傷身,這完全是好意,宋國公有何高見,不妨出來,晚輩也好有個準備。” 沈安料想的不錯,宋國公就是像彈簧一樣的人,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 一直油嘴滑舌的沈安突然發難,他也有些慫了。 “你胡扯那些事情做什,現在是在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 “我有什問題?”沈安氣結。 “你進貢的水會讓陛下胃脹,這還不算是問題?”蕭瑀也挺直了腰板,滿肚子都是道理。 現在最為難的莫過於蕭顯郎君,這禍到底都是他惹得,可他卻插不上話。 一邊是恩師,一邊是阿翁,他誰也得罪不起。 “可現在陛下胃脹了嗎?” “你的胃漲了嗎?” 某人摸摸肚皮,沒話了。 “我隻是好心提醒,並沒有這水當真有什致病的大問題,就像是蘿卜吃多了也會愛放屁一樣,這隻是一個忠告。” “萬事有度,過猶不及。” “阿翁,沈郎是孫兒請來的貴客,還請不要為難他。” 最疼愛的孫子,搖著自己的胳膊,蕭瑀的心腸也軟了下來:“好了好了,老夫不過是,你也不必火冒三丈。” 嘖嘖,這個老頭子,非得鬧到這個地步不可嗎? 沈安漸漸有些理解李世民了,他們君臣不協,蕭瑀絕對責任更大,就這個反複無常還愛找茬的人,這誰能跟他相處的好才怪。 還火冒三丈,虧他得出來,這不都是他惹得嗎? 沈安氣的要死,臉上還得掛著笑。 “宋國公,晚輩知道,您是怕我用純淨水賺錢而已,晚輩在這保證,絕對不會用這個法子賺錢,這樣總行了吧。” 完成了蕭顯的囑托,沈安是一分鍾也不想多呆,他抓住最後的機會,繼續遊蕭瑀,卻也並不抱多少希望。 這倔的老頭子,就連英明神武的李世民都拿他沒辦法,區區一個沈安,還能把他怎辦。 “你記得這一點就好。”蕭瑀長歎口氣,緩緩道。 蕭顯見阿翁鬆了口,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這是自然,國公可以放心。” 與興奮的蕭顯不同,對蕭老爺子的話,沈安並不怎相信,嘴上的都不情不願,誰知道心是怎想的。 也許不過是嘴上退讓一步,背地還要攢著勁頭告狀。 要想避禍,還得從源頭上解決,沈安想起了徐公公的話,李世民還一直想著這純淨水哩。 隻有讓李世民無所謂,蕭老爺子才能沒有用武之地。 看來,進宮麵見顏這件事,有必要提上議事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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