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間，他們就來到了前院老爺子的試驗場，在這，那些破碎的瓷片，廢液都已經被收拾幹淨，隻剩下一點點模糊的痕跡。    他端詳著這一片地方，忽然道：“宋國公，剛才的水為什會冒泡，爆裂啊？”    “老夫怎知道，不過是隨便試的。”蕭瑀理所當然的道。    看看，他就知道，這個老頭子一點也不謙虛。    “您是不知道，我卻知道。”    “你知道什？”蕭瑀挑眉道。    沈安覺得，要想讓這老頭子稍微克製一點，或許是該展現點真正的實力了。    雖然他是個文科生，但這點簡單的化學原理他還是懂的。    “你剛才用的藥粉就是石灰吧。”他連看都沒看就準了，蕭瑀抓緊手的瓷瓶，別提多疑惑了。    “宋國公，石灰遇水就會生熱，你還把它放到瓷壇子，當然會把瓷壇子漲裂了。”    “你看到熱氣了？”蕭瑀可以肯定，沈安撲過來的時候，瓷壇子已經開始有裂痕了。隻有他自己看到了熱氣蒸騰，按理，從遠處趕過來的某人應該看不到才對。    他不由得對眼前的少年更加懷疑，這子年紀輕輕，都是從哪學來的這些旁門左道。    “不用看我也知道，就是再來一次也照樣如此。”    沈安拿過瓷瓶，見麵的藥粉也不剩多少了，不覺有些失望，這點東西倒進水，不定還真起不到應有的效果。    看來，隻能找個一點的容器。    水壇是不行了，他踱到後院的廚房，在灶台上看了一圈，拿起了一個闊口碗。    蕭瑀心憋著壞，可行動上卻一點也沒落下。    他也很好奇，倒要看看這個子能變出什稀奇古怪的事情來。    “就是它了！”沈安宣布。    他從水桶舀了一瓢水，再把剩餘的那一點石灰粉全都倒進水，當然，他並不確定能不能像剛才一樣引起這嚴重的效果。    隻能是嚐試一下。    藥粉剛一接觸清水，那水就很配合的鼓起了泡泡。    嘿嘿，還挺配合。    “宋國公，快看看，起泡了！”他興奮的大叫，周圍卻沒發現宋國公的身影。    抬頭一看，宋國公已經跳開了好幾步遠，並且捂住了耳朵，他一瞧就樂了。    誒呦，沒想到啊，最惜命的原來在這。    “宋國公，快起來看看，沒關係，出不了事的。”    他伸手推推，蕭老爺子蹲在那，根本就不搭理他。    “你別管！”    “我就在這看著。”    “你躲這遠，能看見什啊！”沈安蹲在他身邊，頗覺好笑。    就在這時，水碗上蒸騰起了煙氣，蕭瑀立刻做好了準備，睜開一隻眼，心的瞧著。    然而，不知道是水不夠，還是石灰不夠，總而言之，那水碗並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炸開。    水汽也隻蒸騰了片刻就消失了。    不過就是這樣，還是把蕭老爺子嚇得夠嗆。沈安見他這副模樣，便苦口婆心道：“宋國公，看見了吧，隻要這一調製，熱水就還會蒸騰起來。”    “以後，可不能再這樣瞎弄了。”    蕭老爺子緩緩起身，昏黃的眼珠子，還不時巴望一眼遠處的水碗，估摸著不會再有任何異動，這才開了口。    “老夫知道，不必你提醒。”    沈安聳聳肩，他還能什，不識好人心也不外乎如此。    他還是多為自己著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然而，誰讓你已經攪到了這潭渾水之中，想脫身，可沒那容易。    而老作精宋國公也絕對不會輕易停下自己找事的腳步，隨著沈安的身影漸行漸遠，他茁壯的好勝心又再次燃起。    就等著時機一到，便重新扳回一局。    不論沈安怎想，從蕭老爺子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一回合，他是輸聊，而且輸得很慘。不但自己失去了權威，鬧盡了笑話，就連疼愛的孫子，也不再信服他了。    蕭顯看向沈安的表情，那簡直就是無限崇拜，無限信服的樣子，蕭瑀看著，氣的胡子都翹到上去。    不行，為了自己的麵子，必須把這子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    …………    三日後。    手拎著塊抹布，沈安趴在禦井邊上仔細的擦洗。這件事不是他首創的，而是從他爹沈全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他擦的很仔細，就連井口和木架之間的凹槽都仔細的擦抹，態度別提多認真了。    雖然他做的比他爹還要認真，可這區別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爹那是發自內心的維護，而他完全是在表演。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和李世民又沒有過命的交情，如此殷勤隻是做給外人看的。    不一刻，觀眾就到了。    街口響起了清脆的鈴鐺聲，沈安並沒起身，他喜滋滋的繼續擦抹，一直到阿錢打開了門，徐公公走進了院子。    “沈郎，你可真勤快！”    果然，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在井邊忙活的沈安，某人很欣慰，帶著一頭的汗珠，笑著站起：“徐公公，未能出門迎接，實在是不好意思。”    “這邊還有一點就擦好了，您要不先歇歇。”    他隨口一，徐公公也就隨便一聽，誰都沒當真，徐公公站在最前麵，幾個負責打水的太監也排排站好，某人不結束，他們也沒法打水，隻得等著。    沈安這人就有這點好，知道點到而止，這套好戲，演一演讓他們看到也就可以了，再演，戲就過頭了。    他離開了禦井，太監們一擁而上，開始有條不紊的取水，而作為看井饒沈安，便徒一邊，開始和老徐閑談。    這幾乎成為了他們每都必須要進行的事情，沈安這子，話好聽，辦事也有眼色，最重要的是嘴巴極嚴，徐公公也喜歡和他講話。    誰都有個獵奇心理，喜歡傳播點道消息，可在內宮，作為皇帝身邊的首席大太監，徐公公從來也不敢隨便話。    唯恐被人咬出來消息是從他這傳出來的，倒是沈安這種人，可以充分滿足徐公公傾吐心中秘密的願望。    “誒，沈郎，知道嗎，後宮又要添新人了。”他喜滋滋的提起這件事，沈安疑惑，這個老太監，怎想起這件事來了。    這和他有關係嗎？後宮的事情他怎能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這些他和自己的事情，多半也都和他沒關係，也就支棱起一隻耳朵，聽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