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人都走遠了,馮寶寶才開口,“我剛才昧著良心幫了你說了話,你也要說話算話,別再為難我爹了。”
佟裳冷笑道:“我什時候說過這種話?”
“你……”馮寶寶心有氣,卻又不好跟她當麵衝突,畢竟她現在是易的未婚妻。
她咽了口氣,說服自己向佟裳低頭,“剛才是我魯莽,希望佟大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才好。”
佟裳隻是目視著河麵不語。
馮寶寶看著她倨傲的樣子,緩緩地道:“有句話你可能不愛聽,不過你也知道,曹二小姐今天雖然吃了虧,可她勢必不會就這善罷甘休的,佟大小姐你這兩年並沒有什朋友,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為你盡忠,助你一臂之力。”
佟裳冷笑,轉頭看著她道:“你知道哪種人最討厭嗎?就是你這種,如果你跟曹明珠讓我選一個,我寧願選她。”
佟裳的話終於刺激到馮寶寶,讓她不顧一切喊出聲,“佟裳,你不要得意,你不就是嫁了個太監嗎?真以為自己是什貴人了?有朝一日,我總會翻過身來,到時候,我要你好看。”
馮寶寶說完就哭著跑走了。
佟裳漠然站在原地,看著人去樓空的亭子,剛才喧鬧的一切像煙花散去,隻剩一片狼藉。
阿綠怯懦地上前,“小小小姐,剛才好險,萬一二小姐不幫著你說話,這件事還不知道要怎收場呢?曹二小姐在城出了名的刁蠻,她娘也蠻不講理,萬一真叫她們抓住了把柄,今天還不知怎樣呢。”
佟裳冷笑,“佟佳惠才不是幫著我說話,她這做是因為她是佟家人,曹夫人若今天拿著證據真要把我送官,王氏的臉麵也保不住,更重要的是,她們得罪不起易。”
想想真是悲哀,她心極度排斥著,卻又不得不仰仗人家的聲望與權勢。
“走吧。”
到下午時分,山上的人依舊不見減少,下山的小路上到處可見逛街的人們。
佟裳在樹蔭下找到自己的馬車,車夫等得久了已經睡著了,看見她來忙打起精神來,“小姐,咱們回嗎?”
“回。”佟裳看看下邊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路道:“我記得後麵還有條路,咱們走小路回去。”
“是。”
馬車上準備有糕點茶水,佟裳一早起來跑到現在,早就餓了,跟阿綠一起分吃了幾塊糕點,喝了杯茶就在車上睡下了。
山間小路極不平坦,馬車顛簸得厲害,佟裳睡不安穩,幸虧有阿綠一直護著她的頭。
走了不知多久,佟裳聽見外麵有聲響,直起頭問:“是什聲音?”
車夫隔簾道:“前麵有輛車壞了,小姐。”
佟裳沉吟,“車壞在這種地方,真是奇怪。”
“奴婢去看看。”
阿綠鑽了出去,佟裳也無心再睡,想著今天的事情,心仍舊意難平,等了許久不見阿綠回來,佟裳才覺出不對勁來,揚聲喚道:“阿綠,阿綠……”
外麵沒有應答,連車夫也沒有回應,佟裳心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剛要撩簾去看,就見一道飛箭咻地飛進來,釘到她背後的車廂上。
刀刃挑開簾子,一個身材魁梧的蒙麵黑衣人拿著畫相朝佟裳比對了一下,獰笑著對身後的人道:“就是她了,帶走。”
易從內殿出來,身子還沒走到門口,鄭榮弼便纏了上來,“誒,易大人到哪去?酒席才到一半,你不會要尿遁了吧?”
易頷首而笑,“鄭大人,今兒喝得夠久了,宮還有事,改天再到府上一聚。”
鄭榮弼道:“今天說破了天你也不能走,曹大人、魏大人都在,好不容易請到你這個大紅人,你怎能說走就走呢,來來來,咱們不醉不歸。”
說著,硬是將人帶了進去,易心記掛著佟裳,哪有心思喝酒,腦子總是想起她生氣的小臉。
這兩年萬歲爺抬舉,鄭榮弼這些內閣老臣便一直拿他當眼中釘,他不娶妻時,他們顧忌他,如今他要娶妻了,他們更加顧忌他,所以他剛才才故意做出了些輕薄舉動,沒想到她那大反應,還說出了不想結婚的話。
想到她一本正經說要退婚,心還是有些介懷的。
“易大人來了,快坐。”
易被鄭榮弼按在椅子上,麵對阿諛奉承及那些虛假的笑容,不自覺地多喝了兩杯。
等易再出來時,已是日落西斜。
俊美的臉上沾染了紅暈,臉色卻是異常的冷,他這些年鮮少讓自己喝醉,即便睡覺也睜著一隻眼,可今兒確實是醉了。
身子斜斜靠在冰涼的牆上,麻木的身體已經覺不出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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