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姨娘老毛病複發，我已經叫大夫來瞧她了。”她一語帶過，便轉了話題，淳淳道：“再過兩天你就要出門了，這些小事不用操心，你隻管保養好自己，到時候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就好。”

    確認了側夫人所言不假，阿綠一時間心內五味雜陳。

    “我這沒事，你回房休息去吧。”佟裳沒發現她情緒的轉變，略站一會便覺累了，遣了阿綠，自己也帶著張婆婆回房去了。

    隔日清晨，外頭起風，才下過雨的地麵還沒幹透，似乎一夜之間入了冬，天氣極寒，地麵凍得硬邦邦。

    管家崔玉祥戴了頂熊皮帽子，縮著脖子過來送帳本。

    這會時辰還早，幾個小丫鬟正在外麵掃地潑水，他目不斜視，穿過偌大的院子，徑直上了台階。

    門口站著兩個提水壺的老媽子，見了他笑眯眯地道：“呦，管家您來了。”

    “夫人呢。”

    “在頭呢。”老媽子說著，便打起簾子放他進去。

    “夫人，奴才崔玉祥，來給您送帳本。”崔玉祥在外麵打袖子請安，聽到頭說聲進，他才低頭進入內室。

    佟裳看著才起床的樣子，穿著一件家常的半舊衣裙坐在鏡前，身後，張婆婆正在侍候她梳頭。

    “呦，奴才來得不巧，打擾夫人梳妝了。”崔玉祥笑著討了個不是，才上前道：“這是這些日子的各項進出帳目，老夫人身子不適，仍舊讓奴才拿給夫人過目。”

    自打佟裳進門，易老夫人已經徹底卸下管家的差事，全權交給佟裳來打理，前陣子佟裳不在，易老夫人代為打理了一陣子，現在她回來了，便仍舊交給她處理。

    佟裳接過崔玉祥遞上來的帳本，大致翻了一遍後，仍舊合上了道：“崔管家做事謹慎，大人在時也常誇您，這些帳目既然您都看過了，想必沒什差錯，我不用看了，您直接拿這個入庫就行。”

    府這次辦喪事是由內務府支出，府一分錢不花，還倒賺了不少，這一切全要托夜重年的福，他抬舉易，那些朝中大員見風使舵，自然要來意思意思，如此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少的的數目，抵得上佟府三四年的開銷。

    “這全是大人跟夫人抬舉奴才罷了。”崔玉祥有些惶恐，不過心卻十分高興。

    自打府來了這位女主人，他上下籠絡著，極力想跟她打好關係，如此摸了半年脾氣，總算兜住了這位當家主母，這會聽她誇讚兩句，心豈會不舒服，抄著的兩手倒了倒，暗自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