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總算明白她身上帶著的敵意從何而來了。
微微笑了笑,再次朝她頷首。
玉貴人見她伏低,不無得意地笑了笑,親昵地捥著皇後娘娘的胳膊道:“娘娘,您不是說要帶臣妾去看您養的金鱗嗎?咱們快走吧。”
“好好好。”皇後寵溺地道,轉頭對佟裳交代兩句,便帶著玉貴人下去了。
佟裳看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易夫人,皇上請您進去。”
佟裳收了思緒,跟著宮女進了內殿,皇上盤腿坐在榻上,手拿著一本棋譜正在下棋,佟裳上前請了安後,照按規矩跪著替他把脈。
大概是底下的人太過安靜了些,夜重年忍不住低頭看了她一眼道:“怎樣?”
“皇上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再過幾天就可以痊愈了,妾身會再換副方子,盡快讓皇上痊愈。”
“朕是問你玉貴人怎樣?”
佟裳沒料到他會問這個,怔了怔道:“很好。”
“隻有這樣嗎?”他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回答,放下棋譜將身子轉向她,夜重年連著冷落了她多日,突然這樣接近,佟裳不禁有些惶恐,連著後退兩步道:“妾身是說,皇上的玉貴人,自是天下無雙的。”
夜重年看著她的反應,目光微沉,輕笑一聲沒說什,過了一會道:“陪朕下盤棋吧,朕嬪妃倒是有幾個下棋的高手,隻是不是輸得太多,就是不懂得相讓,隻有你進退有度剛剛好,叫朕舒心。”
“妾身惶恐。”
佟裳收了藥箱子坐下,靜心與他下棋,一共下了五六盤,佟裳不多不少,輸了三盤,贏了三盤。
夜重年略有些掃興,“罷了罷了,都是些趨炎附勢的。”
佟裳沒哼聲,隻是默默收著棋子。
夜重年看著她道:“你怎不說話?”
佟裳道:“妾身隻是想起來小時候的事,小時候妾身在家跟幾個姊妹下棋,總是贏得多輸得少,後來大家都不跟妾身玩了,隻有一個姐姐願意跟妾身玩,她性格溫婉,雖然不如別的姐妹聰明,卻也很努力琢磨鑽研,最後成了姐妹中下棋最好的。”
“朕記得你隻有一個親妹妹。”
“叔父家的一個姐姐,不過她已經去世了。”
夜重年哦了一聲,有些惋惜,“朕記得裴貴人也很會下棋,有陣子沒見裴貴人了。”
佟裳隻低頭不語。
常滿貴進來道:“皇上,上將軍在外求見。”
佟裳起身請了個蹲安道:“妾身告退了。”
從養心殿出來,張婆婆忙上前替她蓋上披風,扶著她往回走,“小姐剛剛明明有機會替裴貴人說話,怎不提呢?”
佟裳道:“夜重年是多疑的人,過猶不及,說多了他反而懷疑,就這樣淡淡的才好。”
佟裳頓了頓,想到剛才的玉貴人,不由皺眉道:“皇上昨天晚上不是翻了佟佳沅的牌子了,怎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玉貴人。”
張婆婆道:“剛才小姐進去的時候,奴婢悄悄問過養心殿的人,聽說昨天沅常在侍寢的時候得罪了皇上,皇上突然暴怒把人退了回去,今天早上皇後娘娘過來請安,身邊就帶著這個玉貴人,好像是皇後娘娘親自選的。”
佟裳輕笑道:“皇後急著往皇上跟前塞人,看來她已經坐不住了。”她想了想道:“等會你到禦藥房去,開些泄火的藥給沅常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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