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帶著平兒沿長街往回走,一路上嘴角都繃著一絲笑意。
平兒提著燈籠跟在後麵,看見她嘴角的笑意,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娘娘處心積慮跑了這遠,也算沒白跑,沅嬪娘娘一直巴望著能懷孕,她知道今天是受孕的好日子,豈會放過這一個大好的機會,娘娘不想侍寢,又不能明著拒絕,利用沅嬪急功近利的心態避寵,說不定還能奪得皇上的愧疚,簡直兩全齊美。”
佟裳笑著道:“數你鬼機靈。”
“奴婢跟著主子久了,也隻是學到主子的一點皮毛罷了。”
兩人打鬧著回到翊坤宮,張婆婆見她二人回來,有些擔憂地道:“怎去了這久?”
平兒道:“我跟娘娘去了儲透宮。”
張婆婆皺眉道:“娘娘身子重,走那遠怎吃得消。”
三人說說鬧鬧進了殿,便開始張羅著服侍佟裳梳洗。
過了一會,果然有小太監過來傳話,“啟稟皇貴妃娘娘,皇上今兒召邊疆使臣在前殿議事,今兒可能過不來了,皇上讓娘娘別等,先睡吧。”
佟裳對著鏡子道:“知道了,回去囑咐皇上小心身子,國事重要,龍體更要緊,別熬得太晚了,我明兒再去向皇上請安。”
“是,奴才保管把話帶到,奴才告退。”
小太監走後,佟裳跟平兒對視了一眼,捂了嘴嘻嘻笑開。
張婆婆一頭霧水地道:“到底怎回事?皇上不是今晚要過來嗎?”
佟裳抿唇不語,平兒道:“婆婆怎還不明白,皇上不會自有不來的道理,我跟娘娘走了那遠,功夫總算沒白費。”
張婆婆總算會過意來,可仍舊有些擔憂地道:“娘娘胡鬧,你不說勸著些,也跟著胡鬧,回頭出了事怎辦?”
佟裳緩和了道:“好啦,我不想侍寢,正好佟佳沅巴望著,我隻是順水推舟把機會讓給了她,並沒有做什過份的事,婆婆你就別擔心了。”
張婆婆怯懦地道:“奴婢是怕您做得太過惹人懷疑。”
“我明白。”佟裳抬頭朝窗外看了一眼道:“嘉嬪他們睡了嗎?”
張婆婆道:“剛才已經讓人來回話,說先睡下了,等不及娘娘就不請安了。”
佟裳點頭,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也換上寢衣躺下。
夜漸漸深了,佟裳卻毫無睡意。
床上輕紗垂落,一束月光投在床上,剛好照亮佟裳半張臉。
床頭的小香爐點著安息香,摻了香檀與鬆木香,味道綿長溫厚,外殿,張婆婆她們已經睡下了,可以聽見輕微的鼻息聲。
伴隨著這聲音,佟裳摸索著,從袖子底下摸到那串溫潤的瑪瑙珠子,在手輕輕捏著。
想著易,心有些發酸。
這會他在幹嘛呢?可已經脫困了?
算算日子,他也走了半個月了,半個月……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要是早知道以後都見不到了,她之前應該就不會那冷淡地對他了,她可能會跟他平心靜氣地說說話,說說老夫人的事,夫妻間好聚好散嘛,他現在一定覺得她很絕情,絕情到連最後一絲機會都不留給他。
“你答應過我要活著回來的,你不許食言……”
佟裳小聲呢喃著,隻是,他永遠也不會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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