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見老太太動怒，忙出聲幫著大嫂說話，道：“大嫂這些日子也不容易，一個人操持著東府那大的家業，好歹沒讓大家餓肚子。”

    “雖沒餓肚子，可臉麵已經不是臉麵了，府的月例銀子已經五個月沒給了，旁人倒不敢說什，隻是前兩日管廚房的婆子借著送銀爾羹到我跟前提了一句，這些人都是在府幾十年的老人了，她竟也敢這樣苛扣著，讓我的老臉往哪放。”

    二夫人道：“大嫂這程子一直病著，府的事一時照顧不到也是有的。”

    說起她的身子，易老夫人又是一肚子氣，“生下的孩子也是三病五災的，跟那個孽障的娘一樣，都是病秧子種，可憐了我的世霈，還要顧著她的情緒。”

    提起佟裳，二夫人便沒吱聲了，隻是眼睛卻是隱藏不住的笑意，老太太抱怨大嫂，她當然是高興的。

    妯娌之間本就淡薄，加上之前為了分家的事鬧了些別扭，她對這個新嫂子，也就格外看不順眼了。

    “您悄悄氣，我去看看廚房的鴨子好了沒。”

    二夫人借故從頭出來，顧媽親自上來扶了她，往那邊的小廚房走，二夫人便道：“怎不見孩子們？”

    “子喬少爺跟子安少爺一早就出去了，說是今天安平候府的公子過生日，請他們過去助興，子軒少爺一早就去學堂了，興許這會已經回來了。”

    前兩年家道中落後，府的家學已經停了，孩子們便去了安平侯的家學，跟侯爺家的幾位公子一道上課，這兩年幾個大的陸續都不去了，隻有最小的子軒還在那邊，每日由小廝送過去，晚上再接回來。

    “家都成了這樣了，他們還有心思亂跑。”二夫人歎了口氣，因又道：“小姐們呢？”

    “小姐們都在屋，幾日不曾來上房請安了，不如一會叫來給老夫人請個安，正好老夫人心頭不快活，有孩子們在膝下，也好逗個趣。”

    “算了，這兩日老夫人一直上火，好容易弄隻鴨子給老夫人敗火，幾個孩子來了，老夫人可憐孩子，到時候又要虧待了自己。”

    二夫人嘴上這說著，其實她隻是不大喜歡秦姨娘的幾個孩子罷了，府的小妾如今都被她收拾得差不多了，周姨娘也死了，隻剩下一個秦姨娘，那是沅太妃的生母，她再不喜歡，也不得不顧忌著些，好在她生的都是女兒。

    這兩年秦姨娘有了靠山，漸漸不把她放在眼了，不過她到底是嫡夫人，幾個女孩子的婚事還拿捏在她手，她倒還能高枕無憂。

    問過孩子，便回到了正題，“你打量著那邊是什意思？難不成要老太太新自去請她才肯進宮？”

    顧媽道：“倒也沒露出這個口風來，她現坐著小月子，別人也不敢去催她，不過等這兩天風頭過去，她總得給個說法出來，要不然老太太那邊也不依的。”

    二夫人歎氣道：“家落魄這久，大老爺跟二老爺沒有事做，整天在家閑著，如今好不容易有個高升的機會，她還要這樣拿捏？真是個壞心眼的，隻怪我當初看錯了她，以為是個不下蛋的母雞，結果竟叫她出去長房嫡子來。”

    “雖是嫡子，卻也病焉焉的，礙不著咱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