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特一瘸一拐地回村的過程中,正好迎上了兩個自警團的民兵,一個老手帶著一個新手。
“羅特哥,有你的信!巡邏的話交給我們……你受傷了!?”
羅特對著趕過來想要扶他的兩個民兵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用不著扶我。巡邏也不用了,我就是逞了下能想要一口氣把新生的穢獸都解決才會被咬了一口的。對了,你說有信?在雨剛停的時候?”
那個新人聽到在這短的時間羅特一個人解決了村子附近的所有新生穢獸,眼睛微微發亮,不過老手卻是有些疑惑了。
以往為了鍛煉自警團,羅特是不會把穢獸清光的,尤其是自警團正好有新人的現在,更別提勉強自己到受傷的地步了。
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就把這點小疑問放到一邊了。ii
“是啊,那可是冒雨送信的狠人!”老手回答羅特的問題道,“咱們這個小村子還能有什事值得別人這樣?趕緊回去吧,不見到你的人冒險者是不會把信交出來的!”
羅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和民兵們道別後就快步往村子的方向趕去了。
“傷得也不重嘛。”老手抱胸打量著羅特起伏的背影道。
“話說回來,羅特先生的姓是什前輩你還沒告訴我呢。”新手撓著後腦勺問道,“我一個新人也對他直呼名字不太好吧?”
老手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道“是了,你是因為娶了老約翰家的姑娘才在這個村子落腳的,不知道也正常。”
“誒?知道什?”
ii
“羅特哥他沒有姓。欸這件事你知道就知道了,記住了別多提!”
羅特翻過一個小坡之後,發現有一夥披著厚實鬥篷的冒險者就在村口等著自己。
冒雨送信可不是一個便宜的委托,羅特原本有過離村當冒險者的打算,對於什任務性價比高,做什任務容易升級都是做過調查的。
結果到現在他也還是沒能出村,約爾那小子反而偷跑了,羅特的這點情報當時也沒來得及提前教給他,現在……應該是他來教自己了吧。
也隻有少年劍聖的信才有資格讓一群冒險者這樣送到這個小村子了。
……這樣瘸著出場是不是不太好啊?要是傳到約爾耳朵的話多少有點丟臉,看看能不能在不暴露的情況下用鬥氣撐著強行走過去……ii
在羅特思考這些事的時候,冒險者中的一人突然朝著羅特的方向衝了過來!
有這急嗎?不過這卻也省得我自己走過去……
一縷金發與鋒利的閃光從冒險者的鬥篷下露了出來,羅特的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首先攻擊敵人的眼睛。
搶到先手時,單手持劍,從上路攻擊敵人的眼睛,誘敵來擋,隨後雙手壓劍變招,從下路挑劍,攻敵大腿內側或腹部。
與其說這是劍招,不如說是普通的技巧或者思路,是羅特少年時在城的劍術教室學習時特別喜歡用的一種起手。
理想的狀態是整個過程中處處都是虛招,但處處都可以立刻化為實招。
他不覺得這種東西有多珍貴,所以給每個跟他學劍的人都演示過,不過自警團的對手多是低級的穢獸,這種套路耍起來根本就是對牛彈琴。ii
小孩子們也不是很喜歡這種過於樸素的技巧——劍氣啦,劍芒啦,總之帥一點,有視覺衝擊力一點的才好。
但是在約爾離開後,陷入反思的羅特卻又發現了這種戰術的弱點。
總是想著化虛為實的話,一旦遇到那些不管不顧地殺過來的對手反而容易落了後手,白白浪費了先手的優勢。
就比如……現在這樣!
冒險者的攻勢剛要開始就被羅特截斷了,在那之後的數次變招也招招被羅特料敵機先,無論劈砍刺撩,總是剛剛起手便被壓製!
中線逐漸失守,金發的冒險者身為突襲的一方竟被逼得不得不主動後退!
在村口觀察戰況的其他冒險者中傳出了驚呼聲。ii
雖然雙方都沒有用上鬥氣,不過就算隻看劍術,現在有能力壓製那個人的在這聯合王國內又有幾人?
“哈哈!”雖然被逼退了,可金發冒險者卻顯得十分高興。
羅特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正要追擊的時候……
“啊呀!”
興奮過頭的他忘記了自己右腿有傷,當時便失去了平衡,滑倒後順著坡度就開始往下滾。
“哇!師傅!?”
金發冒險者丟了手中寶劍,眨眼之間就把羅特拉了起來。
“啊呀,我這……說是來信,結果信使竟然就是本人啊!唉,怎時間就趕得這巧呢……”
羅特一邊發著牢騷,一邊在對方的攙扶下重新站穩。ii
約爾故意用這招起手,看來是想要讓羅特這個師傅在他的同伴麵前露露臉,結果他卻鬧了個笑話出來,饒是他臉皮一向挺厚也有些撐不住。
“我設想過無數再會的場麵,就是沒想過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算了。歡迎回來,約爾!”羅特苦笑著對自己的徒弟說道。
“你的腿……”約爾一臉擔心地問道。
“有一群新生的穢獸不知為何聚集了起來,要是一口氣衝到村可能會把田地糟蹋了,所以我就勉強了自己一下。哎呀,果然鬥氣太少的話麵對數量的暴力還是沒什辦法啊,右腿不小心就被咬了……你長這高了啊,約爾。”
羅特用手比劃了一下。
“你出走之前身高才到這把?現在都趕上我了,年輕人的成長速度真是不能小看啊,對不對,少年劍聖?”ii
“全靠師傅教的好。”
“扯淡,你的身高也是我教出來不成?”
“誒?不是在說徒弟這少年劍聖的名頭?”
二人從來也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師徒關係。
畢竟真要細算,村隻要是個壯漢就算是羅特的徒弟,可是農村人誰在乎那個啊?
就隻有約爾不知為什特別重視師傅和徒弟的身份。
如果說最開始被人叫兩聲師傅羅特還是樂在其中的話,在認識到約爾的天賦後,這句“師傅”就成了一份可怕的擔子,不過這種小事實在也不能跟約爾說就是了。
“到底怎樣了?”因為不好用法術偷聽,等在村口的冒險團隊中的法師柯克特隻好跟斥候安娜打聽情況,“這個距離你現在的耳朵就算不用超凡力量也聽得到吧?”ii
“敢情到時候暴露了被罵的不會是你……”安娜不滿地白了一眼這個不負責任的家夥,說道,“說是去清理新生的穢獸的時候右腿被咬了一口,所以剛才才會失去平衡。”
出身貴族的劍士萊特忍不住皺眉道“新生穢獸?能夠逼退約爾的人怎可能……”
“麵對那些低級的穢獸,鬥氣的質與量要比劍術高低重要得多,一個鬥氣充盈的莽夫手中的棍棒也比沒有鬥氣的劍術大師有用。”牧師沃斯對於萊特“不識人間疾苦”這一點頭疼不已,“尤其是鬥氣與魔法又不同,不在戰鬥中磨煉是沒辦法有什成長的。在聽到約爾說自己的師傅一直待在村子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這一點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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