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特別是南方的春天。
像徽州這樣的地方,是很獨特的。倒不是說徽州的建築有什獨特,而是這的氣候,遠沒有北京那的幹燥和暴烈。卻又有一種壓抑的濕潤,如果心情不好,反而會覺得這樣的天氣會讓人有些鬱悶。
這的春,沒有秋天那幹脆,又沒有夏天那燥熱,因為你能感受到新生的氣息正在變得濃烈起來。
當劉鼎三把話題轉向了微妙之處時,似乎也是在進一步試探著些什。人的命運就像是隨風飄搖的野草,是沒有足夠的安定感的,特別是在此時的環境下。隻要稍微有一些腦子的人,都知道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當東廠的耳目還在肆無忌憚招搖的時候,就有人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政治前途在做其它的準備,雖然他們知道帝國的新君會是不一樣的。
他不會和天啟帝那樣,任由人擺布,似乎就是一個木偶一般。
劉鼎三的突然啞然,正好讓時空進入了停滯狀態,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又沒有太多的變化。縱橫商海數十載,摸爬滾打的曆練讓劉鼎三學會了察言觀色,更學會了“適可而止”。他的嘴角微微觸動,腦子也在飛速的旋轉著,以至於對剛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有了一絲不安。
劉鼎三不敢往下想,雖然他猜測長的身份不一般,但此刻也隻好打住。因為這實在太過不一般,他從未見過如此有威嚴的人,他的氣勢是不怒自威的,令他膽寒。
為了緩和這尷尬的氣氛,劉鼎三那張讓人不太容易察覺的臉上微微有了一絲變化,不是特意的,而是有些機械的。
“長…我們還是下山吧!”
說到下山這個詞語,崇禎突然想起了圍城中的一句話。
“城的人想出城,城外的人想進城…”
人似乎都在為了自己所謂的主義和夢想在變化著,而真正能夠堅持的人卻不是很多,就如此刻…無論是下山還是上山都是一種艱難的抉擇。
對於世代在這繁衍生息的村民們來說,無論是瞬間還是永對於他們的生活似乎都沒有太大的不同。他們除了隨波逐流外,也似乎沒有別的更好辦法。
晚霞實在美麗,讓人不願再有別的奢望和感慨…此時此刻,哪怕吟唱一首觀滄海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慨也是不為過的。
就那樣淡淡的說一句下山…然後結束這一日的旅程,然後相視一笑,什也不再說,什也不再去想,誰也不曾打開誰的心扉。誰也不去揣測誰內心的想法,倒是對於這一日的告別最好的方式。
崇禎卻不著急下山,無論是山上還是山下,若都能令他安心,此刻在哪又有什不同呢?看長並不有著急下山的意思,劉鼎三便不再多言,而是靜默著,成為了一個若無其事的旁觀者和守護者,等待著長的出招。
崇禎還是用輕鬆的笑容表示內心的愉悅,道“人生難得有如此的心境,欣賞大自然的壯麗風景,既然來了,又何必著急下山…”
劉鼎三點頭,表示讚同,但接著便很快表示山上的夜晚風很急,容易著涼得風寒,逗留太久是不合適的。
但很快長的話便讓劉鼎三覺得羞愧不已,一個千瘡百孔的社會本就已經病入膏肓,個人的安危和康健又能算的了什。想要有所得,必然有所失,做大事的人必定是要要經曆痛苦掙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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