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上 頻暴打父恩瑕疵 畸形愛童心被蝕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白石龍 本章:50上 頻暴打父恩瑕疵 畸形愛童心被蝕

    周五晚上,當一聲,書架倒了

    原來,學成跑到姐姐的小屋東翻西找,瞟到一本封麵很好看的書想取下來,奈何自己個頭不夠,下麵墊著腳上麵伸著手,一不小心把整個小書架全拽倒了。棱角磨舊、一處掉著木屑的書架框在了自己頭上,幾十本書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爺爺鍾能在廚房洗碗,爸爸鍾理聽聲憤憤尋去。一見這場麵,二話不說,伸出手使全勁啪啪啪地去打兒子,邊打邊罵:“作業做完了嗎姐姐的東西你翻什翻找死是不是我叫你翻叫你再翻”

    學成雙手拄著桌子肩上著小書架,隻伸出來一個頭,被父親地扇耳光、揪頭發、掐脖子幾分鍾過去了,爸爸停手了,學成被扇向左側的頭遲遲地轉不過來,卡住了一般,側臉聳肩,紋絲不動。

    父子兩如此僵了兩分鍾,孩子爺爺咚咚咚地踩著舊樓梯跑上來了。

    “你又打娃兒幹啥作孽呀作孽呀一天天”鍾能進屋繞過兒子奔向孫子,將學成上的架子輕輕取了下來,而後一把抱過學成的頭捂在懷流淚泣不成聲。

    “一天天淨找茬子他不好好寫作業跑到這幹什”鍾理怒氣未消。

    “他還是個娃娃呀你不能天天打哇打出毛病了咋辦”鍾能邊說邊擦淚。

    鍾理聽不下去了,默默地轉離開。

    “前天晚上打、昨天晚上打、今個晚上又打哼哼嗚嗚”鍾能抱著孫子一邊哭一邊說,懷的學成不流淚、不喘氣亦不動彈,像隻呆牛一般。

    八歲的孩子仰望窗外,左眼瞪得老大,右眼被打到了有些睜不開,頻頻地眨眼。小板瘦弱安靜得嚇人,臉上毫無悲傷之色,像個不諳世事的天使或失憶的孩子一樣,仿佛方才被打的人並不是他。

    鍾能哭完揉了揉學成的臉蛋,撫了撫孩子的頭發、衣服,檢查了頭部和脖子,見紅了一片又一片,觀孩子沒什異樣,心鬆了半口氣。他拉學成坐在梅梅的窄上,而後自己一邊抹淚一邊整理地上的書。

    聯想近段鍾理的所作所為,老頭嘴上忍不住抱怨:“這小書架已經十來年了,就是不動彈也快壞了,為一個破架子至於打孩子嗎娃剩飯了罵兩句,掉東西了吼兩下,這十天了打娃兒打了次這是當爸的人嗎混賬東西”

    鍾能蹲在地上,麵朝門口,唧唧噥噥說了半晌,全是說給鍾理聽的。不聽則已,一聽揪心。原來自己最近幾乎天天打兒子,打得這頻繁,卻總是記不住他打過他。為什鍾理坐在沙發上驚恐地自問:為什他天天打兒子還覺著自己對兒子不錯為什他絲毫不記得自己連來一直在打他

    那天學成去廚房開火不知幹什,弄完了忘了關火,小火燒了十來分鍾,把火上的鍋蓋烤變形了那次打得很重,目的是給他個教訓,隻記得打了頭、打了臉、踢了股。昨天放學回來他很渴,家沒有冷水喝,爺爺燒的開水他嫌涼得慢,於是將一玻璃缸的水放在了冰箱,沒一會聽到哢嚓一聲這次他記得他隻扇了他幾個耳光。前段時間有一次他不小心絆倒了垃圾桶,垃圾桶的煙灰煙頭、酒瓶酒蓋、剩菜果皮鋪了一地隱約記得沒忍住重重地踢了他好幾腳。暑假有回他玩姐姐的電腦把電腦弄得藍屏了,那次下手真得很重,用拳打背、扇頭、踹股

    鍾理擦了擦眼淚,點燃了一支煙。

    作為父親,他不孩子嗎每回打了兒子他無不愧疚,小的時候打完了總在學成邊上安撫安撫、說教說教,不知哪一年起,這個程序省了。兒子像隻老鼠一樣,對自己這個父親害怕極了。孩子對他的極端恐懼像刀尖一樣紮得他疼。他不敢靠近他,因為一靠近他像隻如臨大敵的小狗一樣眼全是警戒;他不敢撫摸他,因為一伸手他以為爸爸要打他子由不得先一顫再一躲;他不敢跟他說話或者開玩笑,因為兒子看自己的眼神、聽自己的玩笑時好像是個聾啞人學成永遠跟自己隔著一兩米的距離,永遠用那雙小眼睛無聲地盯著自己。

    鍾理用大拇指擦了下右眼的淚水,然後朝垃圾桶抖了抖煙灰。他咬著嘴唇,在心討伐自己。小時候每回打完了安撫兒子時,摸著他柔軟的小手,一次又一次地撫摸他的眉毛、臉蛋、鼻子、嘴唇他是那像自己,像得他有些害怕。

    他他。

    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是個壞父親。

    這些年,除了罵他他幾乎沒衝兒子說過什好話;除過打他他幾乎沒觸碰過兒子的毛發。自己這是怎了回頭細細一算,水灑在上打,衣服掉在了窗外打,弄壞了行李箱打,看電視沒完沒了打,暑假尿了一次他二話不說狠狠地打

    上學期末給他買了一次麥當勞的早餐,花了很多錢,結果他一出店把吃的全掉在了地上,鍾理克製不住伸手打了四巴掌,打完之後才曉得自己做了什事兒。他愧疚地安慰兒子、提醒學成趕緊走別讓周圍人看笑話,誰知學成愣在那一動不動,一動不動。他把學成扯到了路邊無人的樹下,他還是一動不動。鍾理那天嚇壞了。那一刻他恨不得跑到街上被小車撞死算了他當時果真那般想過,有過那般的衝動。

    記憶最深的是,有一回父子兩待在一個沙發上,鍾理伸手朝空中抓蚊子,隔著一米遠的學成條件反地捂著頭部、閃遠子、回頭盯著他。

    他他。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想要一個什樣的兒子呢聽話的、懂事的、成熟的、聰明的、優秀的也許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八歲的孩子可以滿足他。時不時在家瞥見的學成滿目憂傷和憂鬱,那神嚇得鍾理自我懷疑。他不知道自己怎了。

    每每學成一生病,他是家最著急的;兒子在外麵受了傷,他是最激動的;學成在學校受了委屈,他是最憤怒的他以為他待他是好的,可孩子麵臨的最大的危害竟是他這個親生父親。

    他的憤怒讓他變成妖魔,他恨自己。鍾理真希望每每他打孩子的時候也有人來打他;他希望每每他發怒的時候有人能擋在中間將孩子安全拉開。

    他是妖魔,他也是膽小怕事的。鍾理數十次檢查過兒子的體,想看看到底自己有沒有把兒子打傷了,慶幸隻是發紅慶幸隻是發紅或發青他用同等的力道在自己上試過數十次扇耳光、打腿、拍頭原來真得很疼

    原來真得很疼為何兒子不躲閃、不大叫、不哭喊呢

    鍾理擦了擦淚,此刻他真想狠狠地扇自己扇到死為止。

    為什他從來不會打梅梅為什鍾理困惑。每一次怒扇兒子的原因,無不是他的過失造成了損失、製造了混亂、帶來了危險。所以,折掉的金錢、他內心的秩序、家的安全比他的親生兒子還重要嗎為什他潛意識認為女兒雪梅是高於一切的家的物件兒、他搭建的秩序、他自的安全遠不

    及雪梅的萬分之一重要。

    鍾理恐懼的是:人很難改變自己的潛意識。而他的潛意識對兒子的認知又是什呢他女兒多於兒子,他承認,這不假。可他內心深處安置給兒子的地位、分出給兒子的讓他惶恐。他那像他,他那黏他,他那軟弱他像隻膽怯的貓一樣,蜷在自己邊,忍受著父親的喜怒無常、殘暴冷酷。

    周六一早何致遠早早上班去了,老馬起已經三個鍾頭了,家始終沒一點動靜。門也敲了、戲也放了,九點半了還是沒人起來,老馬隻能自己穿好衣服出去買早餐了。十點多大包小包地拎回來以後,桂英躺在沙發上四仰八叉地刷手機,仔仔抱著枕頭還在屋睡覺,漾漾跟個雷震子一樣蓬頭坐地、扣著鼻屎、嘴妖聲怪氣。

    “這叫過子嗎”老馬嘟囔著放好早餐,誰也不叫,自己先吃。漾漾聞著味兒過來了,餓得娃兒手也不洗抓到個包子徑直往嘴塞。到了快十二點,該是做飯的時候了,桂英轉地兒躺在自己上捧著手機還是不動彈,老馬催了兩回才慢悠悠地出來了。

    到了客廳沙發撲通一聲又躺下來抱著手機看,見老頭盯著她眼中帶怒,桂英不忘衝著老頭振振有詞:“十點才吃了早餐午飯急什”

    “那你這晌午飯吃到幾點”老馬皺眉問。

    “晌午飯肯定是吃到晌午現在是中午你要搞清時間點兒你在村吃晌午飯不也是兩點多嗎急什呀”

    “懶得很一天天”老馬齜牙咧嘴地說完,氣得擠眉弄眼,不想跟她多掰扯,起去陽台搖椅上坐著順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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