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能不能在前麵拉著我呀”周三一早，上學路上，漾漾忽蹲地上不動了。

    “你自己出來非要我扛這破車，滑累了又讓我拉，你瞅著爺像頭牛嗎”老馬走在前，不理會，不想縱容她。

    “嗯”漾漾繞樹三匝地哼了一聲撒。

    “嘖別耍賴”老馬故作生氣。

    “哼我下次讓我爸爸送我上學，不要你了”狡猾的家夥在後頭憋出一句談牛

    “你要不要我現在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過來看他訓不訓你我看這世上啊，就數你爸爸一個大閑人隨叫隨到，一閑得發慌起毛兒”無處抱怨的老馬朝人兒抱怨，自以為人兒聽不懂，哪知可最聽不得的正是別人她爸爸**壞話。

    “哼不準我爸爸的壞話”女子清脆怒吼。

    “我的是實話，哪是壞話你問問你同學，哪個爸爸在家做飯”

    美人原地蹦高半尺，落地後弓腰大吼“不準再其他的爸爸，我就要我爸爸我爸爸是最好的”

    老馬左右斜瞅，見路上有不少旁人，不好意思，抿了抿嘴低聲問“你去不去幼兒園踏板車還要不要”

    “哼”人兒瞪著白眼仁，生氣的樣子無敵可。

    “哼什哼現在不好好上學，將來像你卜當個廢人呀你自己出門咋的要踩踏板車滑到學校，你咋話不算數呢現在距離幼兒園五十米不到，你要讓我請老師過來置辦你嗎”老馬不願激她，那個“爸”字硬是沒出口。

    “討厭你”被威脅的漾漾撂下踏板車，如公雞一般翹著下巴走在了前麵。

    “你不要我也不要啦我看誰難受”老馬瞥了眼倒在地上的踏板車，轉朝學校走。

    漾漾回頭見狀，在地上如青蛙一般跳了兩下，而後握拳努嘴，憋著大怒。

    “你有能耐，自己去學校呀”老馬伸出他兩手兩臂上的東西。

    “去就去”漾漾扯過自己七七八澳家當，自個去了幼兒園。

    老馬遠遠望之，格外好笑又格外好氣，笑她像極了時候生氣的英英，氣她姓何不姓馬。目送她進幼兒園以後，老馬回撿起踏板車，扛著踏板車去附近街上吃早餐的途中，老人家頻頻歎氣。自打女婿把超市的工作辭了以後，桂英的工作並沒有因為他的辭職而輕鬆多少。罵又不能罵，女婿好歹是半個外人；談又不能談，致遠那子真是個撬不開的鋼鐵悶葫蘆；兩句也不讓，一開口桂英鐵鐵地發火為此，老頭心揣著塊兒大石頭，怎整也高興不起來。

    人之一生起起伏伏，六七十年的生命當中，有個年的低穀或六七年的沉潛，再正常不過了。可是，人在低穀期不應是緊鑼密鼓地打磨武器、修煉心智為來的騰飛做準備嗎這個女婿的一舉一動，老馬觀之許久，看不懂，瞧不上。

    “今年的冬季眾城會，選**份的最後一召開第一次全體動員會，是為了讓大家盡早地進入狀態和角色鄭夏季眾城會的成績和成果咱們已經分析過了，賞的賞罰的罰，該旅遊的旅遊了，該聚會的也聚過了。經過這幾個月的修整過後，接下來迎接我們的，是更大的戰役”

    著平平展展白襯衫、路易威登腰帶的joden，站在百人中間，左下臂橫平地貼在腰後，右手如握法杖一般握著播放t的遙控器。嘴角彎彎，雙眼眯著，臉上的自信簡直要蓋過神宙斯了。

    “今年下半年的眾城會，我們必須做出點大動作來，每一季度的會議較之上一季度，一定要有進步如果沒有進步，原地踏步就是退步。今，我們把與眾城會相關的所有部門、所有相關人士全召集過來了，包含咱們采購的呀、發快遞的、文字工作的呀、做業務的呀，等等等等。今匯在一處，第一，是要告訴所有人，乃至行業內的人，咱們的冬季眾城會要啟動了，業務啊、會議主題啊、城市選擇呀這些工作，明開始，全盤複蘇。”

    joden抿嘴微微點點頭，繼續“第二，是給咱們眾城會的班子鼓鼓勁、助助威。你比方咱們做全盤規劃的李經理，咱們兢兢業業的各位業務啊，還有咱們的幹事郭昕啊、餘倩啊、王香月啊、楊淑冰還有孫沐佳等等。今年根據任務目標，可能咱們還要再招幾個人，分兩條線東西同時進行，最後在二月份來個大匯合。現在，我不作過多的劇透，讓我們的眾城會負責人李繼文李經理，給大家講一講今年冬季眾城會的整個計劃。”

    joden完示意他的秘書bee換一下t。

    bee，中文名為葉蓓，曾求學於馬來西亞某一所大學的植物學專業，公司人稱南洋博士，個高、腿長、人溫和又能幹。bee年初被joden高薪挖來，職位為總裁秘書，做的活兒全是些蔥頭蒜腦的事兒，明知大材用，可架不住一月兩萬五的高新惑。

    眾城會負責人、一米五五的李繼文，穿著精致、發型陡峭，走到會場中心後，高西瓜大的肚腩，慷慨地向眾人宣布他集思廣益製定出來的眾城會全方案。

    眾城會是安科展公司除過展會、雜誌、網站、協會等之外的第五大品牌項目，成立於2015年，由joden發起並主辦，目前已承辦五屆。在行業內的口碑乍一聽氣勢洶洶、如雷貫耳，實際上隻有前兩年在盈利，這兩年一直在打品牌虧本賺吆喝，隻是同行不知而已。眾城會的班底大概十來人，全是joden手下的健將，每年為了成就品牌各地地跑，曾南至馬來西亞的吉隆坡，北至內蒙古的呼和浩特，西到西藏的喀則，東到山東的威海。

    因其形式的特殊，前兩屆眾城會著實吸引了不少的企業讚助，有讚助沿途路費的、讚助標語的、讚助禮物的、讚助明書印刷的企業讚助大不一，眾城會倒來者不拒，三百萬的收，三千元的也收。眾城會的曆史上，其中在杭州的一場會議拿到過一千萬的企業讚助。經過製造聲勢、各方推廣，那場為期三的會議吸引了行業內數百位專業人士、企業老總從全國各地趕來參加、交流經驗，達成了十來家企業的戰略合作，其中兩家簽署了上億元的供應合同。曾經，眾城會的這一舉確實轟動一時，被列為安科展的傳奇案例之一。

    以會議的形式作為行業溝通的一種模式或平台，眾城會顧名思義在各大城市召開，舉辦時間每年集中在冬夏兩季。冬季眾城會在十二月、一月、二月之間召開，夏季眾城會在七月、八月、九月舉行，這時間點剛好與每年兩屆的安科展完美錯開。開局盛大的眾城會，受到了不少當地**門和交通部門的歡迎，也邀請過不少的相關領導、高校專家參與會議發表安全科技領域的相關訴求、研發或展望。

    前兩年每一場會議均有上百家企業派代表參加，聲勢猶在；這兩年明顯透著些舉步維艱的悲壯。隨著眾城會轉戰各地，五年來跑了大大上百座城市，召開了或長或短數百場會議，每場會議釋放出來的新聞報

    道、會議成果、合作意向、采購合同，於讚助企業和會務方而言，無不是可喜可賀的。

    眾城會最大的優勢也是其最大的劣勢，會議地點不停地變換城市，很多起初有興趣的客戶、行業人士，不再能騰出為了一場會議出離常公務趕赴千之外的其他城剩畢竟，與目標企業或組織產生關聯的途徑，在媒介超級發達的當代，有很多的方式、方法。眾城會的人氣還在、度也在，隻是行業內的人們在眾城會狂轟濫炸的宣傳之下，失去了初聞的好奇。

    “張師傅，你現在沒事的話，跟我去趟會展中心吧，我搬些東西過去。”得知那頭開會的馬經理一早到辦公室處理了幾件事兒，今又要去會展中心那邊，她專程過來請公司的司機幫忙。

    “不成唉joden待會兒有吩咐。”張師傅一邊在辦公位的電腦上打牌，一邊回複馬桂英。

    “他不是在開會嗎”馬經理朝南一指。

    “總裁，眾城會要開了，所有讓待命，包括我們司機。”張師傅戳著桌子強調。

    “眾城會下個月才開始啊你今到底有沒有事”

    “我有沒有事哪是我了算呀老封開會前讓我待命，那我隻能待命呀”張師傅不再搭理。

    一頭霧水的馬桂英怏怏離開。

    話，公司一共四位司機，北方人、大高個李夏，是老錢總的禦用司機，經常跟著出差，幫老錢總接送最重要的領導或來客；喬老哥，廣東本地人，深諳深圳的大街巷，不用地圖可以隨意出入市內各區，是公司高層們專用的司機；廣西人賴，貨車、大巴什都能開，專門幫公司送貨、送人；再就是前年招來的張師傅，湖南人、口音重，除了開車，有時候幫各部門做些體力活。

    公司的司機組歸屬於行政部老封管著，閑的時候四個人湊齊了在電腦上打麻將，忙起來時經常幾個月見不到李師傅或喬大哥。馬桂英思忖，李夏李師傅她請不動，喬老哥這幾沒在公司，賴幹的全是重要工作此刻還不在，這張師傅明明閑著，使喚不動。馬經理隻怪自己人微言輕，為幾箱東西向蔣總開口又不值，且蔣總此刻還沒到公司，杵在這兒跟司機掰扯不好看又沒用。罷咧，桂英聳聳肩，開自己的車送貨去了。

    馬桂英趕著午飯點兒回到公司，那頭的眾城會動員會還沒開完。飯後，她在手機上忙工作，忽有人敲門，原來是隆石生來了。

    “馬經理呀，你沒去那邊開會”午飯後的隆石生端著茶杯一臉瑟地走進來。

    “我去隆哥你可真會噎人”馬經理白了一眼。

    “行政的、後勤的、財務的全去了，連公司收箱子的清潔工大姐也在門口旁聽你怎著也是個經理吧，怎沒被請去”隆石生壞笑著釋放內幕消息。

    “他們去幹嘛”桂英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