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我結婚,她是本地人,她二婚、我二婚,長得一般,人很體貼。我倆同居七年了,從我第一年來到金邊開始。她比我好些歲,本來沒打算結婚的,哼哈你也瞧見了,肚子遮不住了”一臉褶子的胖男人滅了一根煙頭,重點燃一根,無奈地苦笑。
“哼”胡子男迎合著也笑。
“咱都過了退休年紀了,真不想耽擱人家,誰他媽知道女的快五十了還能懷上”胖子又笑了。
胡子男望著兩人中間的幾盤菜,吸著煙發呆。
“我一直以為你跟落能在一起。”
胡子男從鼻子笑出一股煙,然後俯首搖頭。
“落是個好女人呀,我每年去暹粒市看她一次。飯店開得越來越大,生意很火能幹又會來事,多好的婆娘呀,偏偏你不稀罕”胖子朝胡子嘖嘴點頭瞪眼睛。
對話陷入了沉默,飯店的音樂替兩人化解著傷福
“mybodyisacage,etakehatetbecauseyouvefotten,thatdontmeanyoumlivinginanage,stilltuinginthenight,mlivinginanage,realizingyou,setmyspiritfree,setmybodyfree”
幾分鍾後,胖子開口:“你要留在這就好了,哪怕多住幾,我帶你到處轉轉。這兒民風淳樸、人很熱情、適合養老。昨去的那條街全是外國人,各國來的、各種美食、各種語言、各種膚色,我每晚飯後都去那兒走一走,哥我現在還會講幾句英語呢hello、hello,homuuch,onedolr、onedolr哈哈哈”
兩男人在煙咧嘴輕笑,笑到無聲。
“國內現在怎樣”
“不知道。”胡子男閉著眼微笑搖頭。
“我現在也不關心了,以前老想著賺了錢回去,現在孩子都快落地了我想我以後可能要落在這了”
對話又中斷了,煙霧中兩人各自低下了頭,憂傷緩慢的老歌續上了兩饒對話。
“noimoldiameathered,forourfathersandegoforthelost。,iillbeinthesea,henegetthere”
“我一直以為你混得很好。”許久後,胖子托著下巴。
“哼”胡子男搖了搖頭、抿了抿嘴。
“我也懂,現在內地不好混,不比以前了。二十年前遍地黃金,開個廠子立馬進賬加工布料的、製作洗潔精的、代工鞋子的;十年前也不賴,但凡跟手機電腦相關的,哪怕倒賣個芯片、充電器也能賺個盆滿缽滿現在大勢已去啊。這四十年的發展透支了後四十年的,暴發戶們原先賺來的,現在也灑得差不多了。這四五年國內的腳步明顯放慢了,除了搞搞金融騙騙原先的暴發戶,沒什空子可鑽了。咱們這些出身的企業主真不好混啊,也就在這邊還能撿些漏兒、賺些錢”
“哎”胡子男閉眼點頭。
“你得挺住呀我老感覺這次見你跟以前大不一樣了,換了個人似的哥可不愛看你現在這模樣啊做生意的,誰沒經曆過賠本誰沒來過幾次重新開張買花籃的我叫你來柬埔寨是找門路來了,你瞧瞧你這頹廢樣兒鬱鬱寡歡這臉色哎呀完全不在狀態呀”
“哼哈”滿臉胡子的男人咧嘴一笑,笑完了兩眼空虛。
alroundmearefamiliarfaces,
wooutpces,ooutfaces.
ightandearlyfortheirdailyraces,
goingnohere,goingnohere.
andtheirtearsarefillinguptheirgsses.
noexpression,noexpression.
hidemyheadiannadronmysorro.
notomorro,notomorro.
andifinditkindoffunny,
ifinditkindofsad.
thedreamsinhichimdying,
arethebestiveeverhad.
ifindithardtotellyou,
ifindithardtotake.
whenpeoplerunincircles,
itsaveryverymadworld
一陣音樂之後,胖子再次打破沉默:“前幾見你來了,我在群了下,落立馬回複我,確定是不是你,哼哈哈哈”胖子有意成全一段緣分。
“哈你有空了給她介紹個好點的對象。”胡子男抬起兩眼,像是托付,又像是交代。
“介紹過瞧不上。惦記著你呢你你真不見見她了兩時就到暹粒了。”胖子像在祈求、爭取什。
“不了。”
兩男人各自感歎,煙氣朦朧。
holdanotherhandhilethehand`sstillithoutatool
dronintoeyeshilethey`restillblind
lovehilethenightstillhidestheitheringdan
firstdayofloveneveresback
apassionatehour`sneveraastedone
theviolin,thepoet`shand,
everythaingheartpysyourthemeithcare
kiss,hileyourlipsarestillred
whilehe`sstillsilentrest
“啊你吃飽了嗎”胖子在煙氣中問。
“飽了。”胡子男眯眼點點頭。
“那走吧。”胖子著滅了煙。
“走。”胡子男也滅了煙。
兩人拎著胡子男的行李,出了飯店,上了麵包車,直奔機場而去。一路寡言,除了回憶過去似是再沒其它話題了,到了機場,過了安檢,兩人作別。
“那個哥就送你到這兒了。”
“嗯,謝了老李。”胡子男直麵胖子,兩眼真摯而深邃。
“哎你要是有困難了開口呀,哥現在除了幾個閑錢一無所有,你要有好的項目記得知會一聲,我當大股東,你給我賺錢”
“”胡子男看向旁邊冰涼地冷笑。
“別一拉個臉的以前精明強幹的老板樣兒去哪啦我真看不上你現在這樣子”胖子假裝生氣,不停地拍打胡子男的肩膀,想給他提氣。
“放心放心”胡子男擠擠眼,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沉默半晌後,胖子開口道:“我老了過了六十身體真的不太好了。也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回得去以後我回國了沒地方待,不還得找你嘛你這樣子讓我怎聯係你呀”胖子著雙手叉腰,眼紅了。
“別別別”胡子男低下頭握住了胖子的手。
兩人緊緊地握手,像極鄰一次見麵的客戶。中年饒作別,也隻有握手,緊緊地握手。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胖子擦了淚擺擺手,示意他走。
“我要走了,李哥你保重。”胡子男完,鬆開右手,提起地上的包,大步朝候機樓走去。走到十來米遠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微微笑地朝胖子揮手。待胡子男在川流的人群中消失不見後,胖子這才捏著鼻頭回去了。這一別,該是沒有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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