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小子給我幹哪兒來啦?這還是國內嗎?”
渺音子一站定,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和眼前的三個人,開口就衝孫黃來了這一句。
“黑嘿黑……”黃東來訕訕一笑,“師父,此地名喚特蘭西瓦尼亞,不知您聽過沒有?”
“我聽過我是那個!”渺音子當時就筆劃了一個非常不文雅的手勢,看得出來他火氣不小。不過嘛,生氣歸生氣,對於雙諧他還是信任的,也知道他們不會無緣無故把自己弄到這來,所以稍微貧了這兩句他就接道:“算了算了,說說吧,怎個事兒啊?”
孫黃一瞧渺音子給台階了,那趕緊下唄,於是他們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這發生的事情簡短地給渺音子總結了一下,並為他引見了一旁的菲利伯特。
菲利伯特也是位很有禮貌的年輕人,見雙諧介紹了自己,便上前幾步來跟渺音子打招呼。
不料……
下一秒,渺音子居然直接開口回應了,而且他沒有用任何翻譯的術法,是直接用外語來回應的。這話落在用了翻譯術法的孫黃耳中反而聽著違和了。
“哇靠,道長,您說的什啊?”孫亦諧奇道。
“拉丁語啊。”渺音子卻是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怎了?”
“您這哪兒學來的啊?”黃東來也很疑惑。
“去年泰瑞爾不是在山上住過一段時日嗎?我閑來無事就跟他學了點英語和拉丁語。”渺音子道,“你還別說……為師我也是學了才發現,我賊有語言天賦,簡直是一點就通,以後有機會我還想再去多學幾門兒呢。”
“哦……那您還真是多才多藝啊。”黃東來點頭接道。
“我他媽還德藝雙馨呢。”渺音子說著,揚起拂塵就往黃東來腦袋上打了一下,“現在是拍馬屁的時候嗎?你倆又闖禍了知道不?”
孫黃聞言,麵麵相覷。
“什意思?”孫亦諧疑道,“難道是山上的諸位道長搞不定雨果,我們把他換過去反而讓那邊產生危險了?”
“他們危險個屁。”渺音子一臉嫌棄地否定道,“有危險的是我們。”他頓了頓,再道,“你們就沒考慮過,雨果和南茜都不在了之後,這座城會發生什嗎?”
他話音未落,城堡便又一次發生了震動,這和最初兩個世界界限被打破時的情形是一樣的。“糟了……”黃東來好像明白過來了,“雨果這個控製者不在了,南茜這個穩定的樞紐也沒了的話…兩個世界很可能會重新被剝離開,然後表世界的城堡也會崩塌為原本的廢墟狀態。”
“媽個雞!你現在才想起來這個?”孫亦諧張口就罵,“拆遷隊準備炸樓了你剛想起要出門是吧?”黃東來還沒還口呢,渺音子就道:“別扯皮了,咱們先去風琴室吧,當務之急是先幫助這剩下的西方同道們逃出去。”
因情況緊急,渺音子說這話時已經在往外走了,根本沒有跟孫黃商量的意思。
雙諧和菲利伯特見狀自是隻能趕緊跟上。
以渺音子的修為,看破這城堡中的種種“疑陣”自是不在話下,他就像腦中有地圖一樣走了一條很短的路線,開關了幾次“轉移門”,就很輕鬆地來到了風琴室。
此時,這屋中剩下的人有:科曼和他昏迷的妻子,泰瑞爾、羅曼和巴爾德。
他們都聚在房間角落一張畫了法陣的地毯附近,而安德烈和瑪麗亞則已不知所蹤,至於管風琴的演奏聲,也早在剛才地震前的一刻停止了。
“噢!你們還活著!”泰瑞爾見門口來了熟人,立馬就上去打招呼,“渺音子道長?您怎也在這兒?”
“說來話長。”此時,渺音子為了配合孫黃,讓他們能更流暢聽懂自己說話,也為了防止待會兒遇到說不同語種的人,所以他在來風琴室的路上也對自己也用了個翻譯術法,“有什事等逃出去再說吧。”渺音子一邊回應,一邊就走到了房間角落那兒,並看了一眼地上的法陣。
“你們不用等了,安德烈和瑪麗亞不會回來了。”隻看了幾秒,他就道了這一句。
咱前文也說過,玄奇宗這幾位掌門級別的道長,是各有所長。
不動子擅長占卜算卦,椿辰子精通符篆、煉丹和幻術,而這渺音子呢……擅長的就是法寶和陣法,所以眼前這些連黃東來都能修改一二的西方法陣儀式,在渺音子看來自都是小兒科了。
“老仙,亦諧,你們帶著大夥兒先撤。”渺音子隨即又道,“出了這屋,看到樓梯就下,見牆上有帶“水’的畫兒就往左拐,看到燭台是雙數的吊燈就打開旁邊的門進去,很快就能找到出城的路了。”“不是……你誰啊?”科曼看著眼前這名外貌才二十出頭、一身道袍、說話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東方道士,那是滿腦袋問號,一時間你讓他聽渺音子的指揮,他的確很難接受。
“你別囉嗦了,這是我師父,他說什你聽就完了。”黃東來怕這位領主老爺惹師父不高興了起什口角,趕緊就上前拽著科曼往外拉。
“事不宜遲,我們就聽道長的吧。”泰瑞爾也知道渺音子可比孫黃還靠譜得多呢,也是立馬幫腔,讓巴爾德和羅曼跟上。
可沒想到……
“慢著,你就是羅曼吧。”這一刻,渺音子卻是單單叫住了羅曼,“你得留一下,我有事兒跟你說。”這話,就讓大夥兒有點意外了。
當然,羅曼自己,似乎早已隱隱察覺到了什……
一息過後,羅曼還是用他那一貫的冷峻態度開口道:“嗯,你們先撤吧,我想這位先生是有什需要我幫忙的.……”他還特意看了眼泰瑞爾,“泰瑞爾,咱們外頭會合。”
他這幾句,說得很克製,沒流露出什情緒變化,說的內容也挺平常,故眾人又打了幾聲招呼,便紛紛往外撤走了。
沒多久,這風琴室中,就隻剩下了渺音子和羅曼兩人。
“你是渺音子道長吧。”羅曼從剛才泰瑞爾和黃東來的幾句話已經知道了渺音子的身份,“我聽過一些你的事跡,幸會。”
“我也聽泰瑞爾提過你,尼古拉斯·羅曼先生。”渺音子一邊說著,一邊就緩緩走向了那架管風琴。羅曼見了,也緩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這兩位都是當師父的人,多少有點兒惺惺相惜的意思,所以有些話,反而更難說出口了。
“你知道自己在“那邊’待了多久嗎?”渺音子想了想,還是選擇從這個問題開始。
“不知道。”羅曼先答了這句,頓了頓,再補充道,“不過我猜……已經太久了。”
“是啊……太久了。”渺音子說這句時,已經在有規律地去按管風琴上的一些琴鍵。
他自然是不會演奏這樂器的,不過他能一眼就看出這件由無數冤魂的血肉煉成的法寶怎用,所以他這會兒是在用最簡單的操作方法,通過這管風琴來影響目前的城堡;這樣一方麵能引導著城堡內剩餘的、那些零散的遊俠往城外逃;另一方麵,也可以拖延城堡崩塌的速度。
“踏出這座城堡我會怎樣呢?”接著,羅曼就直接這問了。
“你的陽壽已差不多用盡,出去後三日內就會變得老態龍鍾、行將就木,之後多半是活不過七日的。”渺音子回道。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留下?”羅曼又問。
“留在這也沒用。”渺音子搖頭,“除非你再回到“那一頭’,繼續待在那無間地獄之中受苦,否則你一樣會在這城堡廢墟中很快變老、然後死去。”
“嗯。”羅曼想了想,“那我還是選擇……死在外頭吧。”他還是很平靜,似乎已經坦然接受了這樣的結局,“你留我下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事吧,多謝了。”
說罷,羅曼就欲轉身離去。
可這時,門口競又出現了一道人影,擋住了羅曼的去路。
那個人,是去而複返的巴爾德。
“你怎又回來了?”羅曼疑道。
“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巴爾德的回答,讓羅曼既意外又疑惑,“羅曼先生,我想我或許能給你提供一種額外的選擇。”
“你想好了嗎?”渺音子這時忽又接過話頭,仿佛他早就知道巴爾德會回來、且知道巴爾德所說的“選擇”是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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